千尋唇角微揚,有心逗弄這朵清純可人的小花。
「不是……」
他注意到雪櫻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些異常,就連他話中的逗弄,也激不了她。
「你放心,我並不如你所想像那般的不堪一擊。如果你是擔心家人的話,那就更多餘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雖然千尋這麼說,但雪櫻仍十分擔心,若是到時二娘又如同潑婦罵街那般對她,豈不連累了陪她前來的千尋?
雪櫻惶恐不安地偕同千尋回到了那小屋中。
「在下今日有事,冒昧偕同雪櫻姑娘前來登門拜訪,請大娘多多包涵。」
他禮貌地招呼了一聲,便帶著雪櫻進屋。
張倩蓮一見到千尋那身粗布白衣的裝扮,便知道對方只是個寒酸的書生,正眼也不瞧他—眼。
「原來你還知道要回來啊?」張倩蓮冷笑著說道:「前兩天,不知道是誰這麼有志氣,說能憑自己的力量謀生,就這樣離家出走去了。怎麼,志氣只維持兩天就沒了?真沒用。」
握緊拳頭,雪櫻咬牙忍受著繼母一貫的欺凌。但此時,千尋溫暖的大掌,卻突地覆上了雪櫻的柔荑。
眼尖的張倩蓮一看,隨即趁機羞辱道:
「不過,說起了男人,你們母女兩人倒是挺厲害的,一個是到死都不放過別人的丈夫;另一個,則是離家兩天,就帶了個野男人回來。
哼!瞧他長得唇紅齒白的,一看就知道是吃軟飯的傢伙。你不顧名節那是你的事,可老娘我還要這張老臉呢!你這個恬不知恥的丫頭,帶個野男人回來是存心想氣死我不成?」
受不住這般污辱的雪櫻,差一點就氣得要奪門而出,幸虧千尋緊緊地牽住她的小手,給了她一股溫暖的支持力量。
「娘……你別再罵姊姊了,姊姊是好人,姊姊很疼雪陵的。」
「住口!你這個不肖子,到底是親娘重要,還是那個淫蕩的女人重要?」
雪陵被母親這麼一喝,委屈地啜泣起來。
雪櫻見狀,更是忍無可忍地質問張倩蓮:
「你就算恨我入骨,也不該波及其他不相干的人。千尋和雪陵何其無辜,他們憑什麼要忍受你陰毒的苛責和護罵?」
「唷——敢情你是心疼你的小白臉被罵,捨不得了?」
「我才沒有!」雪櫻紅著臉,急切地否認繼母的嘲諷。
一旁的千尋不怒反笑,露出神秘莫測的詭魅笑意,說道:
「在下有件罕貴的傳家寶物,不知大娘可願一觀?」
狗眼看人低的張倩蓮,見他衣著如此寒酸,不信他身上有什麼寶物可現,只是冷哼一聲。
千尋噙著一抹詭笑,自懷中掏出一樣用上等絲綢包覆的細長物品。
張倩蓮就算再有眼無珠,也可以看出那塊銀白似雪的絲綢,定是上等的極品。由此可見,那包覆在絲綢裡的東西,必定更不得了了。
打開絲綢,千尋抽出了一支通體晶瑩翠綠的笛子,那絢麗迷人的青綠光澤,一看便知是用上等的翡翠雕制而成。
「這支翠玉笛是先祖流傳下來的傳家之寶。」也是代表他身份的重要物品。
「好美的玉笛,我從不知道世上競有這麼漂亮的珍寶。」
張倩蓮看得眼珠都快凸出來了,真巴不得將這麼美麗的稀世珍寶據為己有。
千尋笑著說:「這支翠玉笛是在下的傳家寶,也是我送給未來媳婦兒的定情物。」
嗜錢如命的張倩蓮,立刻聽出了他話中之意。
要是他看上了雪櫻那個丫頭,遲早那支翠玉笛會落入雪櫻手裡……不,是她的手中才對。一想至此,她連忙換上一副恭恭敬敬的謙卑嘴臉。
「原來如此,奴家真是怠慢了。不知公子貴姓大名?何方人士?貴府位於何方?」
「在下的姓名、家世不足提。只盼大娘看在在下的份上,善待雪櫻。」
「那當然,那當然。」張倩蓮一看見千尋手中的翠玉個,便眉開眼笑地,如同看到了一座金山一般。
「難得公子來寒舍,今晚請務必留下來當我們藍家的貴賓,讓我們招待您一晚。」
她可捨不得那支美麗眩目的翠玉笛,這麼快就從她的眼前溜走。
「感謝大娘的盛情,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辭了。」
「既然如此,那奴家就不勉強公子留下了。總之,寒舍隨時歡迎公子光臨。雪櫻,你就送這位公子一程吧!」
一頭霧水的雪櫻,尚不能理解二娘為何變臉比翻書快,就被推著送千尋出門了。
臨走前,張倩蓮還不斷地朝著雪櫻使眼色,然後趁著千尋步出家門時,找機會對她耳提面命一番:
「記住要快點問清他的身份與來歷,別讓大好的機會就這樣白白消失啊!」
說罷,張倩蓮便推著雪櫻出門,硬是替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
*** *** ***
隨同千尋走出門外,雪櫻依依不捨地問:
「你真的要走了嗎?什麼時候才會再回到龍江鎮?」
「你捨不得我走?放心吧!我還不想離開這個美女如雲的龍江鎮,只是有事必須處理。也許明天你就會在市集見到我也不一定。」
「哼!捨不得你的人可不是我。」
雪櫻心裡可清楚得很,二娘對千尋可是越看越中意。更何況他不是說了,龍江鎮美女如雲,她捨不得他作啥?
他深邃的眸中,露出一抹勾人的調侃笑意,「你在吃味兒?」
「才沒有呢!誰會為你吃味兒?別老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千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瀟灑地轉身。
「既然你這麼不希罕,也好,我早點離開,省得你看得心煩。」
「千尋!」雪櫻戀戀不捨地輕喚他的名字。「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永遠地離開龍江鎮,一定要事先告訴我一聲。」
她的神情無比的認真,令人動容。
千尋笑著輕撫她柔嫩的粉頰,憐惜地說道:
「我捨不得這麼早離開這裡。從今以後,你可以放心在這裡住下來了。聖少你二娘不敢再藉故找你麻煩,或羞辱你了。好好保重自己,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