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不是他,你如果是他,我們都不必這麼辛苦!而我連聽他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從小被他當作害人精慣了,想和他永遠在一起,恐怕會讓他當作瘟疫,驅之而後快吧!」常欣微笑說道,臉色卻是苦悶的,嘴角在笑,眼睛裡卻閃著淚光。她趕緊低下頭,不讓快溢出的淚流下面頰被他看見。
「你真傻。樊雋對你的保護欲已經超過他的理解範圍了,只是他不願承認而已。他對你的感情並不真像他所說的狗屁兄妹之情,不然他不會這麼提防我,甚至反對我追你的地步。」林瀚宇爽朗地說道,藏在心裡好久的話能說出來覺得輕鬆多了。看著常欣難過的樣子,他還真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搞什麼,明明都喜歡彼此,卻總是錯過。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樊雋他有時候對我真的很凶,若他也喜歡我,就不會這樣了,更不會跟別人說我只是他妹妹!」常欣啞著聲音說道,還是低著頭,半長不短的頭髮遮住了她難過的表情,而眼眶中的淚水正迅速滴在地面。
「唉!你去問個明白再來傷心比較不會浪費眼淚,至少聽他親口說,如果真的被他拒絕了,瀚宇哥的肩膀再借你哭個過癮!」林瀚宇安慰她,讓常欣靠在他的肩膀。他心裡不停臭罵樊雋,羨慕那個臭小子總有幸運之神的特別眷顧。
「瀚宇哥,你真好……」常欣哽咽說道,再無顧忌地讓淚水沾濕他的襯衫,把心裡所有壓抑的委屈一次哭完,這樣她才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現實。
「你儘管哭吧!反正我這件襯衫也很久沒洗了,正好用你的眼淚幫我洗乾淨,這件衣服有你的味道,以後我就捨不得洗了。不然瀚宇哥犧牲一點,當你的備胎一號好了!」林瀚宇傻傻地笑著說,輕輕拍著常欣的背。
「……你這樣說,我怎麼還哭得下去……」常欣抬起頭看著林瀚宇,擠出一個微笑。
「只要你高興,要我把襯衫脫下來送你都沒有關係!天色暗了、傷心之後肚子應該特別餓,走吧、我們去好好吃一頓慶祝今天的傷心!」林瀚宇很有精神地對著常欣說。
看著她被淚水洗滌過的清澈眼瞳,圓圓的杏眼,紅艷的唇,清爽自然的粉嫩肌膚,很是迷人,他情不自禁地低頭輕吻她的面頰,這個吻不激情也不含任何情慾。
常欣呆了一下,覺得面頰涼涼的,卻還來不及反應什麼,就被林瀚宇拉著跑了。
天色全暗了,她回頭看一下剛才坐的地方,有許多對情侶也坐在附近。一時之間,她覺得很尷尬。
路燈亮了起來,公園外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夜才剛升起!
*** *** ***
今天天氣很好,常欣卻沒什麼精神上課,索性蹺課,坐著捷運亂晃。她不知不覺不了站,一走出捷運站外,才發現她又下意識地在往樊雋他家的站下車了。不確定樊家會不會有人在,她還是決定去一趟。
常欣的運氣不壞,趙秋嵐並未外出,開門見了她,很是歡喜,要她留下來吃晚飯,也沒當她是客人,要她自己玩,然後就進去忙她的事了。
常欣突然發現雖然她對樊家很熟悉,但是卻從未進去樊雋的房間,以前都是樊雋來她房裡找她,她沒機會也沒想過要進去他的房間瞧瞧。她突然根想知道屬於他個人的隱密天地。
樊雋的房間和她的房間擺設和裝飾差異很大,房間主要是以藍色和灰色為主,東西擺放得很整齊,擺設都起十分剛硬的東西。她坐在面對落地窗的書桌前,看他桌上的擺設。桌上放著他們一起出去玩拍的合照、他生日時,她送他的音樂盒,還被他笑太幼稚。最讓她意外的是,居然有上課時老師要他們即興寫的英文情詩,當時她覺得寫得很好笑,念給他聽完後就隨手一丟,沒想到他會把它收起來。
她沒料到樊雋會這麼細心地把這些小東西收藏起來,她總是粗心大意,忘東忘西,記憶中總是樊雋在提醒她,連聯考那年都是他陪著她度過的。在她的潛意識中,一直以為樊雋是因為丟不掉她這個麻煩,才會忍耐地承受她總是大而化之又不夠體貼的行為。
常欣靜靜地看著他的相本。原來他們曾有過這麼美好的記憶,反而是樊雋的女友們卻如同曇花一現般,來匆匆去匆匆,沒來得及留下美好的紀念就離開了。
樊雋悄悄倚在門框望著她細緻的背影。即使她快要大學畢業了,他還是覺得她仍舊像個孩子一樣令人擔心。從她住進他家的第一天到現在,她不曾踏入他的房間,也許是因為她好玩的個性,習慣往外跑,也對一個大男人的房間沒興趣。他看著她沉湎在過去兩人共同經歷美好時光的模樣,很希望她可以明白他現在的心情,不要又再開玩笑,說完就算了。
「常欣,你在看什麼?」樊雋走到她身邊,很溫柔地問她,手臂撐著桌面,彎著腰靠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看。
「我在看相本啊!你看,這是我們一起去抓蝦子拍的,你那時候曬得好黑猩,可是表情好可愛。」常欣很自然地脫口道,還沒意識到她正在偷窺別人的隱私,笑得很開心,連樊雋都看得很開心。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樊雋微笑著問她,跟她一起擠進椅子裡,欖著她的肩頭,眼裡有異樣的喜悅。
「蹺課嘍!好快喔,已經晚上了,你都下班回來了!」常欣趴在桌上,眨動慵懶的睫毛,勾著菱形的嘴角,笑著跟他說話,雙手很調皮地玩著他那一絲不苟的灰色領帶。
「你又蹺課了。你在我房裡不會是在等我吧!」樊雋順勢拉她的手,很暖昧地問她,整個臉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問著。
「你少臭美了!我只是很無聊,從來沒進來過,所以進來瞧瞧你房裡有沒有花花公子或者閣樓雜物啊!」常欣笑著跟他玩手抓手的遊戲,趴在桌上不想動;她不知道樊雋喜歡跟她玩這種小孩子遊戲,好玩地跟著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