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話,但雨萍仍然採取一慣的態度,她認為吃飯就吃飯,說那麼多話幹嗎?看著窗外的燈火點點不也美麗,何必浪費時間在說話上面?
以前她可以對著窗外一整天的,那樣的寧靜其實是美好的。
好不容易,聰明的嚴宇峻總算把話題扯到花上頭,他似乎不讓雨萍開口說話不甘心似的,話題轉到了「花」上頭,屬於雨萍的專業領域,她自然是「比較」有興趣,而且也因為嚴宇峻巧妙的使用「問」的方式,而雨萍負責答,因此她的話才漸漸變多。
嚴宇峻故意問花要怎麼保鮮、為什麼桔梗的花瓣會皺、香水百合有哪幾種……他倒是很高興自己的計劃成功地讓雨萍多說了很多話,而且該得還算興高采烈;可是蕭昕可不這麼認為,他不時望向窗外,緊張兮兮。
「怎麼了,蕭昕?」保鏢對他的分心感到困惑,「一直看窗外?」
「我在看天是不是要下紅雨了,」蕭昕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們誰有看過宇峻那副模樣的!他在笑耶、他在『問』一個女人事情,不是在『命令』一個女人耶!」
這……這是什麼情況呀?!
他們很愉快的聊著,還一邊吃到了甜點,雨萍接著開始說明花的花語,說明花語其實是很重要,有心人會送一束另含意義的花,給他深愛的人,代表一種羞於啟口的愛意。
雨萍說得眉飛色舞,開始出現了更多的笑意,而嚴宇峻也看得十分愉悅;大概室內悶,悶出雨萍一對粉頰,加上她開心的樣子,又呈現出另一種不同風貌。
真是奇異的女子,三種不同風貌、三種不同的表情、三個不同的語調,都讓他在一天之內見識到了。
她到底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模樣?
「打攪一下。」蕭昕很不識趣地走到他們桌邊,「用餐完畢的話,十點得回去。」
「我知道。」嚴宇峻不耐煩地微斂起臉色。
不過面前的雨萍還是帶著喜悅面容,開心地吃著甜點,並沒有因蕭昕的打斷而不悅,蕭昕還有事沒說完,他決定說快一點,免得死無葬身之地。
「至於這份禮物……」蕭昕把手放在禮盒上,「該收……不該收?」
禮盒……雨萍的笑容突然微凝了起來。
「此紫都收了,我們退回不是更失禮了!」談到這個,嚴宇峻又皺了眉,「只是我不懂龍華集團在搞什麼鬼……那個佐晨為什麼不當面交給我呢?」
因為裡面有文章。雨萍的視線完全放在禮盒上了。
「要開嗎?」蕭昕問著,「至少經過搖晃後,確定非水銀式炸彈。」
刷!
一隻柔荑比什麼都快的,倏地壓上了禮盒。
「誰都不准開。」
第四章
所有的人……不,該說是嚴宇峻和蕭昕,無不睜大了一雙眼看著把手放在盒子上的雨萍,她冷然地透露出絕對不容反駁的表情,壓在盒上的手,很快地就把禮盒,啪的勾到自己面前。
她……剛剛說了什麼?不,是她剛剛用的是什麼語氣、什麼表情?!又是如何的冷冽、如何的不容反駁?!
那一瞬間所爆發出的壓迫感與威勢,絕不下任何人。
「我不走就是因為這個禮盒,不能開。」雨萍這會兒可把盒子給揣在懷裡了,「這東西給我吧。」
「……我不懂。」他真的不懂,「這個禮盒為什麼不能開?又為什麼要給你?!」
「這樣對大家都好,我只能告訴你,這個盒子帶來的絕非善意。」雨萍抬高了螓首,像是蜱睨著一切,「你最好小心龍華集團。」
這個東西還是由她帶回去處理好了,反正目的已達成,飯也吃了,是該走的時候了;雨萍拿過盒子就站起身,但是蕭昕卻比什麼都快地擋住她的去路,而嚴宇峻也已經站了起來。
身後傳來椅子倒地的聲響,雨萍微微回頭一看,自然也看到了其他保鏢的戰戰兢兢與蓄勢待發。
哼。就憑這種陣仗?!
「有必要那麼激動嗎?」雨萍一樣維持的平調,問著。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嚴宇峻的神情萬分嚴肅,而且帶著絕對式的命令。
「我一定要答嗎?」為什麼要追問那麼多呢?她不懂,而且嫌煩。
「沒錯。」嚴宇峻雙眼瞇出狐疑與困惑,還有不容她拒絕的眼神,「而且我要知道,你為什麼要拿這個盒子。」
呼——
雨萍輕輕的,而且極端無奈地吐了一口氣。
「好吧,這裡面裝的不是炸彈,也不是什麼爆裂物,只是一種特殊氣體,屬於俄制神經性毒氣UN—0一型;只要你一打開盒子,便會噴發出大量的無色毒氣,毒氣一旦蔓延,不必兩分鐘,整層樓的人將會因此被麻痺神經達四十八小時之久,身體僵硬不能動彈。這種毒氣又稱為僵硬劑。」雨萍像是在解說什麼似的念著,「好了,我講完了,可以走了嗎?」
俄制神經性毒氣UN—0一型?!
麻痺神經達四十八小時!
僵硬劑?!
為什麼他未曾聽過這種東西?又為什麼區區一個花店老闆娘會知道呢?!
「等等!」嚴宇峻上前,抓住了雨萍的手肘,「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東西?!」
「因為它有一種獨特的味道,很像夜來香的味道。」雨萍還把盒子捧高,要讓嚴宇峻聞個仔細,「你可以聞聞看……」
喝!
嚴宇峻迅速向後一退,而蕭昕也飛快的拉過他,讓他遠離那個什麼毒氣盒子;這個女人是怎麼了,就說那裡頭是毒氣了,還把盒子湊近人家的鼻子要人家聞仔細?!
「哼,不必擔心,盒子沒被打開,毒氣就不會被釋放,只是因為這種毒氣香味極重,即使被裝入盒,仍然會散發出迷人香味;這一點劑量完全不會造成任何影響的。」雨萍竟然微微的笑了,「我解釋完畢,這可以走了吧?」
她在笑?手上拿著暗藏毒氣的盒子,她卻依然在笑?她是在笑他剛剛的躲開反應?還是在笑他竟然不知道這號東西?不管她笑什麼他都認了,可是……為什麼她會知道?她知道後為什麼可以依舊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