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鎖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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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我……我養你長大、我給了你這一切……你竟然這樣無情……咳……咳……咳……」不可能,他怎麼可能被他的義於、被最親近的人背叛!

  「你是奪去我幸福,給我地獄般人生的人。」佐晨側了頭,對著方落微笑,「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打定主意要報仇了;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明瞭嚴宇峻的感覺?」

  被親近的人背叛,那種不可思議與痛苦。

  佐晨輕輕一推,就把方落從輪椅上推了下去;狼狽地倒在地上,炸斷的雙腳正難堪的露出,他不復地以手撐住自己的身體,依舊不止的咳嗽、吐血。

  「你明明像是一匹潔白的布呀……明明……」明明是那樣的呀!他最信任的人、最……

  「我不是一匹白布。」佐晨回了首,笑看地上鎖死的狼,「而是一匹全黑的布,再怎麼染……也染不上一點顏色。」

  佐晨別過頭,繼續步向嚴宇峻,他拿起那張密碼紙,放到嚴宇峻的手裡,表示他的誠意,並宣示他一點也不需要這什麼「福爾摩莎資金」。

  感受到莫名痛楚的方落正哀呼著,也不停口吐著鮮血……望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他還不相信剛剛明明可以殺掉他所恨的人、明明第二組密碼就已經握在手裡、明明「福爾摩莎資金」就近在眼前了……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他如此狼狽地趴在這裡,奧克達維歐勝利的遠去?!

  一切都是嚴宇峻……不,是佐晨背叛了他……不……是「黑瞳」……若是她沒有出現,他早就問出密碼,而且也不會因動怒而毒發,還可以在佐晨行動前,殺掉奧克達維歐!

  突然間,方落瞧見了他的桌腳下,那把剛剛被雨萍掃下的槍。

  「他怎麼辦?」嚴宇峻依然放不下方落,不親手殺了他,怎麼對得起義父!

  「放心,他傷害了那麼多人,這是最適合他的死法;他會因痛楚增加而瘋狂,然後失血過多而亡。」佐展說起話來超級輕鬆自然,「我相信『黑瞳』姐姐一定充分明白『毒天使』的威力。」

  雨萍微瞄了佐晨一眼,點了點頭。

  方落真是養虎為患,這個佐晨比她看過的任何人都更加可怕,即使看著自己的義父這樣痛苦地哀號呻吟,依然可以掛著微笑,不為所動。

  再也染不上顏色的黑布,她總算明瞭這句話的意思。

  佐晨要送大家出去,把這間方落最愛的書房留給他當墳場,嚴宇峻想要挨近雨萍說些什麼,但是她卻比什麼都冰冷的退到一邊,讓蕭昕先扶著嚴宇峻步出;此時的雨萍突然止了步。

  嗯,她好像忘記把剛剛掃掉的槍拾起了,不該留給方落任何機會的,她回過身,再度走向方落。

  「『黑瞳』!」方落使盡力氣用雙手握住槍,指向雨萍,「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砰!

  雨萍睜大了黑瞳,她知道這樣的距離、這樣的方向,她是再怎麼樣也難以躲掉這一顆子彈的……她……應該——

  宇峻。

  腦海裡,在最後閃過的不是她應該如何以側翻,或是其他方式盡力躲開子彈;腦子裡閃過的,竟然是一雙堅強溫柔的眼睛……是嚴宇峻的那一雙眼睛……

  終於,在多年後,她瞭解到為何奧斯卡在臨死前,會不想著自己,而只想著宇峻了……他說他愛他呀,就是因為愛,所以可以忘了自己。

  因為愛。

  我已經懂得什麼是愛了……雨萍在這最後一刻,終於劃出了微笑。

  儘管是無望的愛。

  雨萍往後倒在地板上,強烈的撞擊使得她的臀部相當疼痛,但即使如此,她的理智還是清醒得非常快,因為她感到的痛楚是來自重擊到她的力量,並非穿過的子彈。

  睜開眼睛定神,她只看到倒在她懷裡的男子,胸膛正冒著鮮血。

  嚴宇峻?!

  事情像是重演一般,雪地裡的紅血,出賣她的「他」也是那樣躺在她懷裡。

  「我用生命,向對你的……不信任賠罪……咳……咳……」嚴宇峻的話幽幽地傳來。

  雨萍只是果然的睜著眼睛,看著在她懷裡的嚴宇峻,她完全沒有動靜,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聽到蕭昕的大喊,看見上前踢掉方落手中槍支的佐晨,一切都無法思考……她、再、也、無、法、思、考。

  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臉龐滑落,不止。雖然,她應該不會再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流淚。

  「我愛你……對……對、對不起……不信任你……你……」嚴宇峻第一次那樣虛弱、第一次那樣深情,第一次笑的那樣……幸福,「我……真的……」

  真的……什麼?

  他緩緩的閉上眼,即將伸手觸及雨萍臉龐的手,終究還是沒有無力地下垂。

  「騎士需要勇氣和放棄生命的決心。你有嗎?」

  遠處,緩緩的又傳來那個神秘吉普賽老太婆的聲音。

  「我有。」

  他聽見了自己的回答,莫子期的回答。

  漸黑的雙眼前,他再度瞧見了戴著金黃花冠的女王,伸出了她的雙手,迎接他。

  而她身後,是一片飄著花香,那花朵遍的燦爛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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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滿藥水味的醫院,充滿寧靜與死寂的地方。

  雨萍站在走廊口,望著眼前那一條生離死別、來去穿梭的步進;她就只是呆愣愣的站在樓梯口,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會邁開她的腳步。

  那個人……就在她面前,為她擋下了那一槍,子彈進入了他胸膛,卻沒有再從哪裡飛出;是被肋骨嵌住了?還是鑽進了肺裡?她什麼都不敢猜、也不敢想。

  她沒有到過醫院,不過她殺的人或許有來過;她沒生過病、沒受過重傷;就算有,「他」會為的包紮,「他」同時也教她基本的醫術,她根本不需要到這裡來。

  今天站在這裡,是因為他,一個叫做嚴宇峻的男人,一個不信任她……卻又為她擋子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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