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快樂,看我這麼受苦受難,你難道沒有一點同情心?"
"我盡力了,只是董事長完全不聽我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至少給我一點同情,你笑的樣子好像事不關己,別忘了你,也是當事人之一,對於被人逼婚這件事,你難道不反抗?還是,你不介意嫁給我?"
虹萍看著他頓了一下。"方野森,你是在跟我求婚嗎?"
"只是問問,你想嫁給我嗎?"方野森故意問得漫不經心,事實上他的胃因為緊張而扭轉,肌肉也不自覺地緊繃。
"我不知道,"她歎氣。"我們纔剛成為戀人,而我不想那麼快就……有了上一次閃電結婚的經驗,我覺得結婚這種大事要慢慢來,至少得深思熟慮過纔能做決定。"
四周剎那間變得沉靜無聲。
"對不起,我……"虹萍開口道歉。
"別說對不起,你說的對。是我爸媽無理取鬧,別理他們,我們按照我們的節奏一步一步來。你覺得如何?"
虹萍如釋重負,她還以為他會因她的拒絕而生氣。而方野森只是溫柔地敞開懷抱。
"好,當然好。"她毫不猶豫地投入他懷中。
嗅著他襯衫上的洗衣粉香味混著他的男性味道,她開口問:"那你呢?對於婚姻有什麼看法?你是因為董事長的逼迫,還是自己的意願,纔開口問我!"
"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我得保護我的男性自尊,不能讓你傷了我的心。"
"是嗎?得了,你是個強壯的大男人,這樣就能傷你的心
嗎?"
"你不知道越是堅強的大男人,他的心就越脆弱。等到你哪天點頭答應時,我纔告訴你。"
虹萍在他的懷中笑開了,兩人相擁而笑。
門上響起輕敲聲,方野森鬆開懷抱後纔應聲。劉靜娟出現在門後,臉色有些沮喪。
"總經理,我們該出發了。"
"好,我們馬上走。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方野森關心地問。
"哦!沒什麼,只是剛纔有個冒失鬼,把咖啡濺在我身上。"她指著前襟上的一塊褐色污漬。"我擦都擦不掉。"
"真是糟糕,對不起,我要忙明天的招標事宜,纔得讓你替我陪同總經理出席這個會議。"虹萍說。
"沒關係,只是有點失禮,真希望我有時間去買一件衣服替換。"
虹萍靈機一動,取下頸上的長絲巾,給劉靜娟繫上,在胸前打個蝴蝶結,巧妙地遮蓋那塊污漬。
劉靜娟驚喜地看著胸前的領結,磚紅色的絲巾配在白色套裝上,完美極了。她連聲向虹萍道謝。
※ ※ ※ ※ ※ ※
方野森和劉靜娟離開後,虹萍便開始忙碌的工作。就在她審慎的確認明天的招標細節時,一通電話打斷了手頭的工作。那是預定要和方野森開會的客戶打來的,因為方野森還未到達,客戶打來抱怨。
虹萍詫異地看看時鐘,他們早在四十分鐘前就出發了,預估車程大概只需二十分鐘,照理說他們早該到了。難道出了什麼事!
她在電話中安撫客戶的情緒,除一再道歉外還保證會趕緊確定方野森的行蹤,並承諾客戶會盡快回他電話。一結束通話,她隨即撥方野森的手機。冗長的鈴聲在耳際響著,腦中不斷揣測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就在她以為鈴聲會一直響下去時,手機被接起了。
"喂!"
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虹萍纔發覺她有多緊張。
"喂!森,是我。你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
"虹萍嗎?我現在在醫院──"
"醫院?你怎麼了!車禍嗎?怎會在醫院!嚴不嚴重?"她的一顆心提到喉嚨,慌亂得不知所以。
"不是我,是劉秘書。她被一群不良少年砍傷,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你先幫我打電話跟客戶說一聲,今天會議取消,改天再開。"
"他們剛剛打電話來過了,我會再跟他們聯絡。靜娟傷得嚴重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她不是和你一道的嗎?"
"我們到達客戶公司時,劉秘書先下車等我停車時,有一群年輕人一擁而上,架著要帶走她,劉秘書在掙扎時被刺了兩刀。我趕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不良少年為什麼會對靜娟行兇?你報警了嗎?"
方野森在電話那頭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纔又說:"報警了,我剛剛纔向員警大略敘述整個案發經過,待會兒還要去答局做一份詳細的筆錄。萍,你能連絡劉秘書的家人嗎?她還在急診室內急救,有些手續、表格必須有人填寫,我不知道她的基本資料。"
"好,沒問題,我會趕緊連絡她的家人。我等一下就去醫院。"
方野森想也不想地就反對。"不要!呃……你另外派人過來處理,因為我還得做記錄,公司有些事得請你幫我處理,你待在公司就好,千萬別出來。"
方野森緊張的聲音,讓虹萍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她說不上來有何不對。但還是照的話辦了。
掛電話前,方野森還一再交代她不要離開辦公室,待在公司等他回來。虹萍掛下電話立即處理所有事宜。
等到所有該處理的事情都辦完後,她纔有空坐下思索這件可怕的意外。她忐忑不安的等待方野森回來。然而,在過了下班時間後,方野森纔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她關切地詢問意外的始末、細節,但在看見他臉上的疲憊時,忽然又不忍多問了。
"你一定累了,走吧,上去洗把臉,休息一下,我煮點東西給你吃。"
方野森一語不發,他坐在辦公桌後,將站在桌旁的她拉近,摟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身側。
"怎麼了?"
他仍是無言。但他的沮喪是如此顯而易見,虹萍撫過他的發,寵溺地揉著。
"放心,靜娟會沒事的。我派人事部的小梅過去,一有情況她會通知我們的。"
方野森抬頭端詳著她好一會兒,纔順從地跟隨她上樓休息。其實會教他如此沮喪、沉默的不單是意外本身駭著他,還有另一個原因。只是他不想告訴虹萍,那只會讓她陷入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