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至傑怒瞪著她,下巴的肌肉隱隱抽搐。他心知肚明,她該死的對極了,他第一千零一次在心中詛咒著。
「現在我們只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等他露出馬腳才可能抓住他的犯罪證據。你難道不想將他繩之以法嗎?」雨茉又說。
他該死的想極了!但他不能讓她當餌,一想到她會面對的危險,就足以令他渾身發軟。他不想失去她。和她比起來,將柯霆鈞繩之以法這件事已顯得微不足道。
「雨茉,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有可能害死你……」
她溫柔一笑。「我會小心一點的,再說有你保護我,我想我不會有危險的。」
她對他的信任讓他感到呼吸一窒。
他呻吟地吻住她的嘴唇,雨茉幾乎是立即地欣喜投降。她抬起雙臂摟住他的頸項,柔順地貼上他堅硬的身軀。
翟至傑迅速地抱起她,往臥室走去。他來到床邊,將她緩緩地放下。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頸側,低喃道:「你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雨茉全身顫抖,為他誘人的呼吸,也為他溫柔的尊重。
「不……你如果現在喊停,我就拿刀砍你。」
翟至傑隨即爆出一陣輕笑。「好可怕的威脅……我的小茉莉花變成女戰士了。」
說完,他隨即俯身覆住她的唇。熱情席捲而來,夜,還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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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激情退去,雨茉枕著他的心跳。一種滿足的疲累讓她懶得移動,卻捨不得入睡。
翟至傑也有同樣的感受,他攬著她,雖然方才經歷了瘋狂而美妙的性愛,此刻的他卻感到精力充沛。他的手依然離不開她的身體,輕柔地在她的肩頭畫圈或不時地輕捏她。
「你能告訴我嗎?」
「什麼?」
雨茉無厘頭的問題讓他反應不過來。
「你有心事,我感覺得到。你能告訴我嗎?」
翟至傑沒想到一向善於隱藏情緒的他,竟無法瞞過雨茉的眼。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是不是和那天宴會發生的綁架有關?」雨茉一針見血地問。
他的身體一僵,但仍沒有回答。
「被綁架的該不會是『靳宇集團』的總裁——靳曦吧?」
「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至今仍被隱瞞,並沒有對外公佈。連靳曦的父母都還不知道,她怎麼會曉得?一股懷疑湧上心頭。
「我猜的。」雨茉輕鬆一笑,「那天出事時我和你在一起,記得嗎?你的反應再加上靳曦始終不曾出現在宴會上,憑著這些蛛絲馬跡,我大膽臆測出來的。看來我猜對了。」
翟至傑充滿讚賞的目光凝睇著她。「你很敏銳,看來我什麼秘密都瞞不過你。」他又吻了她一下。
「沒錯,靳曦是被綁架了。但至今歹徒仍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和『靳宇集團』聯絡。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被綁走、目的為何。」
「聽起來的確很不尋常,也很棘手。難怪你會這麼煩惱。」她知道他和靳曦不單是職屬關係,也有很深厚的友誼。
「我們已經動員尋找他的下落。只是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仍一無所獲。他就像從世間蒸發、消失了一般。」
看他如此煩惱,她也感到難過。她直起身,溫柔地吻他。「別擔心,我相信你們會找到他的。」
翟至傑感激地摟緊她。「讓我擔心的不只這件事,還有你。」他說,「你不能留在這兒不要回去嗎?」
雨茉輕聲歎息。「我不想要你擔心,但我還是要回去。」看著他眼底的脆弱,讓她一陣心疼,「但我可以留到過完週末。」她傾身吻住他的唇,「你想怎麼過?一整天都賴在床上如何?」
翟至傑知道她是不會放棄的,而她如此在乎他的感受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柔情。
「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女巫,是存心來把我搾乾的吧。」他在她頸邊呵氣,逗得她扭身大笑。
「怎麼這樣就把你搾乾了嗎?」她椰榆道。
「你在玩火。」小心玩火自焚。」
另一場激情再度展開。
一整個週末,他們幾乎關在翟至傑的公寓中,有時緩慢地做愛、探索彼此的身體,有時吐露彼此對事物的看法、或分享曾發生過的糗事。直到肚子大唱空城計時,才外出吃飯。
雨茉發現兩人竟然是同一所中學畢業,算起來他們還是學長學妹的關係。他們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從前校園的點點滴滴,哪個老師是出名的愛當人、哪個角落是學生向愛慕者告白的地點……種種往事都教他們回味無窮。
兩人的距離又跨進了一大步。
週日的夜晚,他們無聲地做愛,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們感覺更加親密。
在那神奇的一刻,雨茉突然明白,他就是她生命中的永恆。她愛上他了。
這項認知非但沒有嚇壞她,反而讓她感到甜蜜而溫馨。彷彿在心中的某一角,早已預知到此刻般。
她突然擁緊他,嘴角掛著滿足、甜美的笑容。
「怎麼了?」翟至傑問。
她仍閉著眼,搖搖頭。耳邊傳來他有力的心跳聲。
過了半晌,她突然抬起頭。「我肚子餓了。」
翟至傑抬眼看看時鐘。凌晨兩點四十分。「呃……我出去買……」
「不要,我想去永和吃豆漿。」
他吃驚地望著她,沒多久便笑著應允。兩人穿著輕便的家居服,套上外套,便出發至永和吃豆漿。
寒冬的凌晨,仍有不少人跑出來喝豆漿。兩人一邊喝著熱熱的豆漿、吃著可口的小籠包,一邊輕鬆地聊著在美國最想念的食物。才發現兩人在異鄉時最想吃的竟同樣都是——臭豆腐。
當他們吃完不知該說是消夜還是早餐的餐點後,雨茉慵懶地坐在車內,側臉凝睇著他英俊的五官和高大的身軀。一股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
她何其有幸能和這般出色的男人交往?她不知道他究竟看上她哪一點,但她知道自己已經獻上最真的一顆心。
他又是如何看待他們的關係呢?對他來說這會不會只是另一段韻事?不安悄悄籠罩她的心房,她強迫自己別去深究,卻無法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