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姐,快跑!」
阿忠的提醒讓雨茉突然驚醒過來,她連忙起身,奪門而出。
只聽被鉗制住的羅莉晶,不斷發出沮喪、氣憤的吼聲。她用力地在阿忠的鉗制下試著掙脫。
「你這混蛋!放開我。」羅莉晶尖叫道。
阿忠不理她的叫吼,只是更用力地收緊力道。羅莉晶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地便往他的手臂咬下去順勢將手中的藥瓶往他的臉砸去——
雨茉跌跌撞撞地下摟,但發軟的雙腿老是不聽使喚地讓她一再地癱軟、滑倒。
忽然她的房內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羅莉晶神情瘋狂、衣衫不整地出現在樓梯口。雨茉掙扎著想站起,但兩隻腳卻抖得猶如風中之葉。
「那個混蛋壞了我的好事,不過,現在都解決了。既然你無緣嘗嘗我的毒藥,只好委屈你試別的方法歸西嘍!」羅莉晶瘋狂的聲音顯得尖銳、刺耳,「你覺得是被勒死好,還是……跌斷脖子比較好呢?」
雨茉不斷地後退,卻無法躲過羅莉晶迅速伸來的雙手。她的脖子被緊緊勒住,緊縮的喉嚨只能發出乾咳,她試圖推開緊捏著她脖子的雙手,徒勞無功地想減輕脖子上的壓力。
雨茉被壓制在樓梯轉角的地板上,一道昏眩的黑暗籠罩在雨茉的眼前,她使勁地拚命掙扎,雙手狂亂地捶打緊箍著她的手臂。
但她的力氣因缺氧而逐漸減弱,就在她快失去最後一絲力氣時,她無意識地抬起雙腳用力一蹬,那道束縛著她的力道伴隨著一聲尖叫突然消失。
雨茉不斷地大口吸氣,急速湧入肺部的空氣帶來一股刺痛,她無力地躺在原地,新鮮的氧氣讓她的腦子不再昏眩,眼前的黑暗也逐漸退去……
不知過了多久,雨茉才有氣力慢慢地撐起上半身,四處搜尋羅莉晶的身影。
卻發現她猶如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以極不自然的姿勢扭曲地癱在樓梯底下。雨兼驚恐萬分地瞪著一動也不動的羅莉晶,她無法移開視線,也不能移動半分,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冰凍般,就這麼傻傻地望著眼前這可怕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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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雨茉突然被攬入一個寬闊、堅強而溫暖的懷抱。
「雨茉?你沒事吧?你醒醒,回答我啊!」翟至傑焦急、關切地呼喚著她,不斷在心中責怪自己遲了一步趕到。
「雨茉!」他心急如焚地一再叫著她的名字,她現在這種恍惚的狀態讓他感到憂心不已,彷彿她的神志已被奪離軀體般,只餘下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時間像被截斷般靜止不動,雨茉終於緩緩地移動眼球,對準焦距,略帶癡呆地望著翟至傑焦慮的臉龐。隱約感覺到身旁有人移動的聲響,還不時有低聲交談的聲音,但那些都比不上摟著她的那雙手臂感覺來得真實。
「至傑?」她努力地眨眨乾澀的雙眼,想看得更清楚些,以確信這不是個幻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在那場生死掙扎中崩潰了,以至於陷入瘋狂的幻想中。
他的手臂收緊了。「沒錯,是我。謝天謝地!你沒事吧?」
他像是獲得救贖般閉起眼,感謝上蒼。
雨茉被壓靠向他堅實的胸膛,聆聽他激動的心跳聲。她愣愣地搖頭,然後才困難地說:「沒有,我沒事。」雖然喉嚨傳來灼熱的刺痛,讓她的聲音沙啞,但她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
他急急地拉開她,像是要親自確認般,雙眼忙碌地搜尋每一寸肌膚。他雙手顫抖地撫上她頸部紅紫的淤痕,眼中升起痛苦的煙霧。
「我真的沒事!」她溫柔地安慰道,「她沒有真的傷害到我。」
雖然雨茉這麼說,但翟至傑仍不能原諒自己。是他讓她置身險境,只要一個差池他就會永遠失去她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道。
他望見她溫柔的雙眼,知道她是不想讓他感到難過,所以轉移話題。
「你今天一整天都沒給我電話,我就知道不對勁了。但我那時正好不在T市,我們獲知靳曦的下落,於是過去找他。」他解釋道,「你那通電話被切斷時,我就明白你有危險了,我們連忙趕來,好怕一切都會來不及了。」
「你們?」
這時雨茉才發覺到,他們並不孤獨,有幾個人不時在他們四周穿梭。
翟至傑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疑惑,他輕鬆、利落地抱起她,往樓下走去。在經過羅莉晶的軀體時,連看都沒看就繞過去。
但雨茉卻忍不住再看一眼。羅莉晶的雙眼圓睜,嘴巴張大,臉上驚愕的表情似是不相信自己竟會遭此厄運般。她怎樣也不會料到自己會有此下場吧。
翟至傑低沉地命令:「別看。」
雨茉將臉埋入他厚實的胸懷,不自禁地顫抖。「是我殺死了她,是我將她推下去的。」
「不,是她自作自受,是她先想殺你,你不過是自衛。不許你自責。」他的聲音中有緊繃的自制,「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只差一點,那個倒臥在那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
翟至傑的提醒讓她又躥起另一陣戰慄。是的,只差一點……她當時和死亡多麼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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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茉被安置在大廳舒適的雙人沙發上,翟至傑像呵護至寶般緊靠在她身旁。
這時一個人端著杯子走近他們。「喝下這個,對她的情緒會有幫助。」
雨茉茫然地接過玻璃杯,看著杯裡琥珀色的液體,猜測那若不是白蘭地就是威士忌,此刻的她的確需要一些酒精來緩和她所受的驚嚇。
她喝了幾口,讓酒精像火熱的液體溫暖她的血液。然後才抬起頭來,看著給她這杯酒的男人。
他的五官算是相當好看,但教人一眼就喜歡他的是,眼角不時流露出的親切笑意,還有狀似漫不經心的輕鬆站姿。待在他身邊彷彿感受不到任何憂慮的事物般。
「謝謝你。」
「不客氣,為美女效勞是我的榮幸。」他淘氣地眨著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