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得快點送『他』到紅帳篷,讓『他』瞭解娘們與男人間的差異。
「走!我們去紅帳篷。」天皝為了安定自己越來越容易浮動的心,雖然知道現在時間尚早,紅帳篷尚未開始接待客人,仍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等一下,我……我可不可以慢慢走,先逛逛市集?」玲瓏甩開他的手,小手絞著衣角,期待的詢問。
漆黑的臉上最明顯的即是黑白分明的雙眸,原本已吸引他的黑腫如今閃爍著興奮與怯怯的期望,怎不叫他剛硬的心為之一軟。
天皝有點勉強地點下頭,隨著他的點頭,『他』的臉漾開笑容,讓他的勉強隨風而散,天皝伸出他的手掌,說:「讓我拉著『你』的手,不然人太多會走散。」
關懷的親密舉動讓玲瓏覺得羞澀,不過她現在是小男孩打扮,被他拉著手應該不算傷風敗俗吧?
玲瓏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纖細柔柔的手緩緩地放入他的手掌中。
天皝呼出一口長氣,此時他才發現,他是屏住氣等待『他』將手放入自己的手中。
纖細的手掌,宛若一捏即斷,滑滑細緻的感覺隨著掌心的接觸滑入他的胸口,激起陣陣的漣漪。
天皝熱切地望著『他』,到達紅帳篷前,就讓自己放縱吧!釋放心裡的感受,讓他以不做作的眼光看著這個小男孩,珍惜這個小男孩。
「走!」天皝豪邁地笑著,輕輕拉著『他』的手擠入市集。
一瞬間,朗朗的笑容帶著絲絲寵愛的目光眩惑了玲瓏,這種寵愛的目光像極了爺爺看她時的感覺,但是又有些不一樣,因為爺爺看她時,她並不會覺得心狂跳不已,也不會心生想依偎的感覺。
「喜歡什麼?我買下送『你』。」天皝心無窒礙地看著『他』停在女人首飾的攤位前。
玲瓏小手撥動著首飾,自小家境並不十分寬裕,但是爺爺每次出門總會帶些首飾回來送她,望著這些首飾,她不由得想起爺爺,不知他是否安全地逃到西域,何時才能祖孫相聚?
天皝不明白『他』的沉思,以眼光示意攤販,只要『他』小手撥弄過的首飾即包起來。
攤販老闆心裡很疑惑這個小男孩與王的關係,但是他很清楚渾邪王的勢力,眼光不敢多看,腦袋也不敢多想,專注地將『他』所碰過的首飾包起來。
「這個才貴重。」天皝不懂『他』為何總是撥弄便宜的貨色,拿起一副鑲著紅寶石的項鏈放到『他』的面前。
玲瓏愕然,心思一轉,明白他的疑惑,笑著說:「這些樣式和爺爺送我的很像,我是在想念爺爺,不是想買首飾。」
「哦,『你』放心,向北傳回來消息,因為遇到沙暴,所以行程延後,再過兩天就會到大都。」天皝順手將那副項鏈放入攤販手裡,示意包起來。
「太好了,我也在想念狐狸爺爺,擔心他的安全呢!」玲瓏高興地回答。
狐狸爺爺?由『他』的稱呼,天皝發現異端,問:「『你』有幾個爺爺?」
「一個啊!我是由爺爺撫養長大。」玲瓏拉著他走向另一個攤位。
「『你』說的爺爺就是狐狸爺爺嗎?」天皝真的迷糊了。
「不是啊!在我家鄉,對於長輩總是會冠上爺爺,狐狸爺爺是在路上救我的長輩,所以我稱他為爺爺。」玲瓏笑出聲。
真是麻煩,在大漠一向直呼名字,才沒有這套繁文總節。
「『你』的親爺爺呢?」天皝溫柔地問,如果他的能力可及,他會將『他』爺爺找出來,以慰『他』的思念。
「我不知道爺爺現在在哪裡。」玲瓏擔憂的回答,但是想一想,以她大門不出的閨女能逃到西域,爺爺見多識廣,當然比她更容易逃離魔掌。
「我和爺爺約好在西域見面。」想通了後,笑容又回到玲瓏的臉上。
西域?出了長城,一大片的地區皆稱做西域,這麼廣的地方如何約定見面的地方?
天皝首次因『他』的天真而莞爾,笑著問:「西域很大,『你』和爺爺有沒有約定確實的地點?」
「對耶!我忘了和爺爺約定地點,怎麼辦?爺爺會找不到我。」經他一提醒,玲瓏的小臉皺成一團,煩惱地低叫。
見『他』一臉焦急,天皝不禁暗責自己不該提起此事,急忙安慰地說:「告訴我『你』爺爺的長相,我可以請人幫忙注意。」
女人家不能問及國事,所以玲瓏並不知他的勢力有多大,但是由別人尊稱他為王,心忖:既然可以被稱做王,勢力應該不小,找個人不算是難事,於是玲瓏仔細地形容爺爺的容貌。
「爺爺大約這麼高。」玲瓏伸手比個高度,接著伸手指著一個人說:「爺爺瘦瘦的,大約和那個人一樣。還有,爺爺的皮膚和那個人很像,但是比較黑一點,但又不會大黑……」玲瓏一心想將爺爺形容得活靈活現,拉著天皝的手,仔細瞧著每個人與爺爺相似的地方好指給他看。
天皝苦笑著,『他』東指一下鼻子,西指一下上嘴唇……他的腦袋無法將這些片段組成一個完整的人形。
「算了!等一下回去,我將爺爺的相貌畫出來,你看著圖像就容易找人了。」
玲瓏指著高興,由他無聲響應中,總算注意到他苦澀的笑容,明白他無力理解自己的形容。
「『你』會畫圖?『你』有上過學堂?」天皝驚訝地望著『他』,他知道中原大部分的男子都能讀寫,但是花旦乃屬貧窮階級,大抵沒上過學堂,沒想到『他』
竟然會畫圖。
「會啊!爺爺有請西席來教我。」玲瓏忘記他誤會自己是花旦的事,感激爺爺在家貧的情況下還能湊出錢來讓她學習琴棋書畫。
西席?看來『他』爺爺必是戲團的團長,才能讓『他』當花旦的情況下,還能學習識字。
「『你』的爺爺對『你』真好。」天皝由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