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閃啊--」
林立中只聽到這句話,接著他就不省人事了。
「你干萬別死啊!我可不想坐牢啊!」
「是他要自殺的!是他自己要讓我撞的!」
「我根本就不認得他是誰!」
「我是冤枉的--」
昏迷中的林立中,這些話全都沒聽見。
這一次倪祖兒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想把她的青春斷送在牢獄之中。可是任憑她說破了嘴,警察仍然不相信她。
「有人親眼目睹你和他進出賓館--」
天哪!這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你用摩托車撞他也是事實吧?」
倪祖兒怎會知道?林立中竟然真的不怕死。
他就真挺挺地站在那兒讓她撞,一點沒打算要閃躲。起初她以為他只是逞逞英雄,到最後關頭一定會躲開的。
怎知道,他竟然一動也不動,而且彷彿陷入沉思之中。
倪祖兒大喊閃開時已不不及了,她急忙掉轉車頭。可是車身還是掃到了林立中,他當場倒地不起。
可這一撞車也不至於鬧出人命吧?
瞧林立中人高馬大的,應該不會如此不堪一擊才對。她自我安慰地想著。
「不過是掃到摩托車尾端而已嘛--」
倪祖兒重申著,避重就輕想安全過關。
「醫生說他後腦勺有舊傷,如今又傷到了同一部位!」
「那你該去抓上次的兇手才對呀!」
倪祖兒立刻向警察陳情,她並非是「元兇」。
「小姐!你最好保佑他沒事,否則……」
倪祖兒一聽到這句沒有說完的恐嚇,心底涼了一大截。
生平不愛掉淚的她,見媽媽來到警察局時,再也忍不住淚水,抱著倪夢涵哭泣了起來。
「祖兒,沒事的!有媽媽在。」
外表再柔弱的女人,兒女有難時也會挺身而出的。
「這個討厭的林立中,我被他害死了--」
「林立中?」倪夢涵對這個姓名有印象。
「這位太太,你該好好管教一下你女兒才是。又是混太妹,又是陪男人上賓館,又是飆車撞人的!」警察頭也不抬地邊寫筆錄邊數落著這對母女。
面對這段指控,倪夢涵直覺錯的全都是她,不是祖兒!
第三章
「林立中,你這個大笨蛋,還不快給我醒過來!」
「我拜託你,求求你行行好,快點醒過來!我倪祖兒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假如你自己想死,可以去跳樓、去切腹呀!何必來撞我的車呢!」
倪祖兒在病房外焦急地來回踱步,嘴裡嘀咕個不停。
如果林立中再不醒過來,她將會以「現行犯」的身份被逮捕,那麼今晚就得住拘留所過夜了!
「老天爺呀!這世界還有沒有公理啊--」
倪祖兒愈想愈恐懼,索性開始哭鬧了起來,她寧死也不願被抓進監牢裡去關。
「他自己不想活,干我什麼事!馬路是讓人行車的,你們憑什麼抓我--」倪祖兒猶作困獸之鬥。
「倪小姐,你的罪名還有賣春--」
「這是什麼話!我已經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了,愛同誰下賓館還需要你來過問嗎?何況我又沒拿他的錢,房間錢是我付的--」
「那你是買春嘍!」
「你……你這是哪門子的警察,啊!光會滿口胡言,誣賴善良老百姓,你有沒有執照?」
「這是我的證件。還有,我是警察不是律師,律師才要執照。」警察存心為難倪祖兒,誰叫她穿著如此「不正經」。
要不是怕再被加上一條侮辱警察新罪名,倪祖兒鐵定破口大罵起來。可現在自己處下風,可不能意氣用事--
「吳仁德!」是證件上的名字。
好!她牢牢地記下這個姓名了。無仁又無德。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今日暫且忍下這口氣,要知道她可不是任人欺負的!
「林--立--中--」
有人在叫著他的姓名。不是秦雨紅。
雨紅只有在叫「戚小揚」時,才會扯著大嗓門。
是個女聲,聽來比雨紅年輕了許多。
她是誰?
頭痛,林立中感到劇烈的頭痛,他漸漸地有了意識。
無巧不巧的,他的後腦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撞擊。他想起來了,舊事重演,他又被摩托車撞了,而且過程如出一轍!車主呢,正是現在「嘶吼」著的女人。
倪祖兒。
是他自己不好,他一時分神了。
他竟在那種緊要關頭,想起了秦雨紅。
活該自己被撞,他又放任那股濃濃的思念湧上心頭,他該受的。
不是說好淡忘雨紅的嗎?怎又讓她從心底的角落爬了上來。是愛吧!愛意仍未稍減。可是一廂情願的愛意,只會增加別人的負擔,何苦來哉呢?林立中。他問著自己。
他慢慢地張開眼睛,四週一片白茫茫的。
醫院,他知道這裡是醫院。
「醒了,他醒了,他活過來了--」
倪祖兒破涕為笑,抱著媽媽開心地又跳又叫。
「沒事了!沒事了就好。」
倪夢涵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全繫在女兒身上。
「如何,吳sir,我可以洗脫罪嫌了吧?」
「當然不可以,我還沒問他口供呢!」
「那就快去問啊!他膽敢捏造不實,我就……」
「就怎麼樣!殺人滅口是嗎?」
吳仁德就是看倪祖兒不順眼。他只當她是個仗著家裡有錢,刁鑽蠻橫霸道的小太妹,全無半點教養和規矩!
哪裡像她身旁另一名女性--
雍容華貴,優雅迷人,風華絕代,楚楚動人-…如此一個高雅的貴婦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妖裡妖氣的女兒!吳仁德不自覺地多看了倪夢涵幾眼。
「祖兒,有媽媽陪著你,不會有事的。
「我親愛的媽咪呀!你也不能做什麼呀,最多施施美人計吧!」
倪祖兒又開始淘氣了起來。
「祖兒!來,把眼淚擦乾淨。」
倪夢涵拿出手絹來。
不料倪祖兒只用手抹一抹臉,就算擦「干」 淨了。多費事!擦完了手絹還得洗。把手隨便在褲子上抹兩下就可以了。
「這個林立中要是敢『出賣』我,我一定不放過他--」
「祖兒,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