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安不似凌飛,一直等待著信子,他已有了要好的女友了。方哲安一聽到「精靈」兩字就興奮異常。
他一直很肯定,在他五、六歲的那年,他真的見過小精靈。可是沒人相信他的話,母親不但不信,反而戲謔地看著方哲安。「哲安,那一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想必是有些人惡作劇慣了,所以在那一天愚弄人,在天空放出了七彩煙火。就是有你這種小孩上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還深信不疑。」方母忍俊不禁。
方哲安一肚子委屈無人申訴,如今總算找到知音人。
「你真的也相信有精靈的存在?」花小舞點點頭。
說好了,除了凌家三人之外,不再透露花小舞身份。
「那一天……」方哲安開始說了起來;別看他那時只有五、六歲,他從小就對大自然的奧妙相當感到興趣。
小舞聽著,沒錯的,是花二王。
方哲安彷彿找到知音人,滔滔不絕地說著。
花小舞睜大了眼,頻頻點頭,她其實知道得比方哲安清楚多了。
該送客了!
方哲安意猶未盡地,他竟然忘了他約了女友見面。他這時才想了起來。
「相逢恨晚!而且花小舞看來太年輕。太可惜了!」他離去前不忘戀戀不捨地看花小舞一眼。
至於信子,那只是方哲安年少時的一個迷戀罷了。
是夜,凌飛往在家裡。他們仍有事商量,如今凌飛已明白了一切,而原來遺留在方哲安家門口的棄嬰,必是花二王送去孤兒院的。至於為何第一次送到凌家來,則仍是個盲點。
如今信子的下落不明,最是令人擔憂。
夜深了,凌飛無眠。
信子是他的親妹妹,一輩子都是「妹妹」了。
花小舞在他的窗前徘徊,一輪明月高掛星空,笑看世間多情種。
「你又想起了信子?」花小舞突然冒出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凌飛悶哼了一聲。
「我會讀心術!」花小舞眨了眨翹又任的睫毛。
「真的還假的?」凌飛半信半疑。
「你不信?」
花小舞就開始說了起來,關於信子的事;凌風的愛……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凌飛驚疑交加。
「對不起!我未經你的同意,私自闖入了你的腦海裡,讀了有關你和信子的記憶。」
此時的凌飛躺坐在床頭,而小舞則浮躺在半空中,輕盈而飄逸。
現在凌飛可以理解,花小舞為何欺騙他那麼多次。
「其實,我一開始就告訴了你真話;你開車載我,問我去哪兒,我說精靈國度,你會不相信。」
「那時我如果真信了你,不是你瘋了就是我瘋了。」凌飛雙眉一揚。
「對不起,我騙了你好多次。
「算了!不過這種偷讀別人記憶的事,可別再犯。你讓我覺得在你面前,毫無秘密可言。」凌飛聳聳肩。
「飛哥,你還愛信子嗎?」花小舞天真地問。
「愛?當然!不過是兄妹之間的愛了。以前我不明白,如今我知道了,我可以將感情轉換過來,就不知凌風怎麼辦?他如今是凌家唯一不知真相的人!
「你想找到他嗎?」
「當然!」
「我試試看!」
小舞盤坐了起來,她週身散發著紫光。她的耳朵在聆聽著,聆聽花兒們傳來的訊息,可曾瞧見了一位名叫凌風的男人。紫光在消失中,小舞已盡了力了。
「沒有!我的幻術不夠強,一時仍找不到。」
「找不到凌風,那信子更是難找,她分明是有意躲了起來。或許她一時之間也不能去適應她和凌風是『兄妹』的關係吧!」凌飛感歎著。
是該找沈明媚說個清楚的。
雖然她曾表明並不想再見到凌盛竹。可是她是信子的生母,她有權利也有義務知道信子的事。一行人來到了月光大道四號,是凌飛開的車。
「小姐,凌先生來了。」張嫂揚聲喚道。
「是凌飛嗎?請他進來吧!」
「不只是凌飛先生,還有另一個凌先生。」
「凌……盛竹?」沈明媚的聲音裡有一絲驚顫。
「是的!是凌盛竹先生沒錯,雖然他老了很多,可是我還是認出了他。」張嫂肯定地說著。
沈明媚克制住也想見他一面的衝動。
「是他!他終於來了,他變成什麼樣子?我可以見他嗎?」沈明媚忐忑不安.無法忘記夢中的警告,她不能見凌盛竹。
門鈴按了很久,仍然大門深鎖著。
凌飛又再次不得其門而入。
上一回吃閉門羹,沈宅連對講機都沒開.這一回張嫂聽見了凌飛的聲音,也說要稟報,可是最後仍然拒絕了他。
不過,花小舞可有辦法。但見她隨手一揮,一道紫光穿透了門鎖,門開了。
「進去吧!」
一行四人在花小舞開路之下.走進了沈宅。
「你們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我要打電話報警。」沈明媚沒有心理準備,顯得手足無措。
「張嫂,你不認得我了嗎?」凌盛竹粗嘎的嗓音令人難忘。
認得,張嫂認得凌盛竹。
張嫂怔了半晌,歎了口氣。「凌先生,我們都老了。」
「是啊!都老了,除了明媚。」
花小舞不讓沈明媚藏在房內,她手一揮,房門自動地打開來,沈明媚倚坐在床頭,一臉的哀怨。
她站起了身,走了出來。兩人再見恍如隔世,凌盛竹沒有激動。眼前的明媚風采依舊,只是多了份淒美。
而沈明媚更是心如止水,眼前的男人就是「凌盛竹」?男人滄桑的模樣,老得可以當她的父親了。
「明媚!」凌盛竹喚了聲。
「你是凌盛竹?」沈明媚的口吻一如平常,像是第一次見到凌盛竹。
除了張嫂和沈明媚自己,其他人全知道為何會如此。
張嫂仍然不放心,悄悄地到隔壁偷撥電話給段其中。
小舞看在眼裡沒有阻止,乾脆大家全說個明白。
「明媚,你失去了記憶。」
沈明媚點點頭。
這一聲又一聲的明媚,叫得站在一旁的何香雯好心酸。何香雯強忍了住,她必須去面對;為了信子著想,她必須忍耐自己再和明媚這女人共處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