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對峙著。凌風的眼睛充滿了怒意,可是凌飛的眼裡卻是很深很深的歉意和悲涼。凌風的拳頭軟了下來。
「好!我跟你回去。如果你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可別怪我不顧手足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回來了!何香雯見到凌風,奔了過去。父子哪有隔夜仇的?
「你爸爸躺在床上休息,你快去看看他。」何香雯急切地招呼。
「不!我要先聽你們騙我回來的『解釋』。」凌風雙眼通紅。
何香雯望向凌飛,莫非……
凌飛無奈地點了點頭。
「媽,我已經告訴了凌風,信子和他的關係了!」凌飛不忍地側過頭去。
何香雯歎了聲氣,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凌風,你大哥……說的都是真的。」
「你--撒--謊---」凌風一字一句用力地吼了出來。
「一定又是爸爸搞的鬼。他不讓信子嫁給我,就編出了這麼大的謊言,我要去找他問個明白。」
凌風向凌盛竹的房間沖了去。
「凌風,你爸爸的心臟病是不能受刺激的,你別太衝動。」何香雯擔心地追了去,凌飛也跟了上去。
「碰」地一聲,昏睡中的凌盛竹驚醒了過來。
近來凌盛竹老覺得累,昏昏欲睡的。書看沒三頁,就覺得眼花花的,躺在床上的時間,比以往多了好多。
凌盛竹勉強地睜開眼,良久眼前才浮現了輪廓。
「是凌飛嗎?」凌盛竹還是看錯了。
「是我!」簡單的二字,凌盛竹認出了凌風來。
「你回來了!」
凌盛竹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淡淡的一句。
「你說!你為什麼要編出信子是你的私生女這種謊言來?你說啊!你到底要折磨我和信子到什麼時候?」凌風神情激動。
「你聽誰說的?」凌盛竹艱澀地開口。
凌盛竹這時也看見了凌風的身後站著凌飛和何香雯二人。
唉!凌盛竹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凌風,你先別動怒,我會詳細說給你聽的。」凌飛不忍目睹弟弟絕望的表情……
凌風聽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復。
繼而卻冷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令人頭皮發麻。他不是該悲淒或盛怒的嗎?怎麼冷笑了起來?
而且愈笑愈是大聲,近乎狂笑了起來。
凌風笑得眼角滲出淚來,笑得都給嗆住了。
「太可笑了!你們這一群人如此會編故事,不去當作家多可惜。什麼精靈的,什麼空白信紙的,什麼封住記憶的……這麼離奇又玄幻的故事寫成小說一定可以賣錢!」
凌風止住了笑聲,卻冷嘲熱諷了起來。
「凌飛你大可不必當記者,改行去當作家算了!
凌風不相信,他壓根兒也不信。
除非是信子親口告訴他,否則他一個字也不信。
這叫凌風如何去相信,信子竟真是他的妹妹!這一生一世也無法更改。信子不能成為他的妻子,只是他的妹妹。
「凌風,你鎮定點,凌飛說的句句屬實,媽可以作證,你爸也可以。」何香雯感到凌風的反應「異於平常」。
「是的!信子是我的私生女,凌風你要怪就怪我吧!」凌盛竹無力也無奈地把話說完。
「是!我是怪你,我就是怪你。是你把信子送走的,害得我一直找不著她。現在又編出這種只有小說裡才看得到的情節來搪塞。我信你才怪!」凌風又咆哮了起來,面部表情扭曲。
凌盛竹心中既悔恨又抽痛。
「凌風,你閉嘴!你說夠了沒?」何香雯動怒了,眼看著丈夫陷入了身心俱痛的局面。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就是如此。而且信子也知道這件事,所以她才會選擇離開你的。原先她說好會給我音訊,如今卻一直遲遲未來,想必她是怕你知道,又去找她。信子比你小,卻比你懂事理,你們不能再繼續下去的,慧劍斬情絲吧!凌風,求求你!」何香雯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
「為什麼你們部要我相信?!為什麼?為什麼!」
凌風神智混亂,狂奔而去,徒留下一連串悲憤的吶喊。
凌盛竹終於支持不住了,倒了下去。
「盛竹!」
「爸!」
兩人齊聲尖叫,凌家陷入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凌盛竹被送入醫院急救,但他的口中猶喃喃念著信子的名字。
「凌飛,我怕!」何香雯顫抖地說。
「媽,爸不會有事的。」
凌盛竹離開了急診室,他的情況仍然不樂觀。
「父病危速回凌飛」
大哥凌飛在報上登了廣告,想要喚回信子和凌風。
凌飛來到了「再生崖」,他的手中拿著一束風信子花。
是紫色的風信子花,花小舞的象徵。
「小舞,如果你聽到我的呼喚,請助我一臂之力吧!你學成了幻術大法之後,一定能找到信子的。」
撲哧一笑隨即入耳!
是花小舞,凌飛記得她的笑聲。
「小舞,你在哪兒?」
山谷中有回音,一聲聲的「小舞,你在哪兒!」
「好了、好了!我聽見了,別再叫了。」
「你聽到了,那你快現身啊!」
「我現在正在加緊修練大法。而且你不覺得信子和凌風沒有必要再見面嗎2」
「我明白,他們的感情太深了。」凌飛歎息道。
「那你又何必?」花小舞覺得無奈。
「可是如今我爸爸已病危了!」凌飛揮舞著手,激動地說著。
「人類生死是必然的。花月眉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花小舞的聲音聽來十分平靜。
「我也答應了要幫花月眉找到信子的!」凌飛漸漸鎮定了下來。
「飛哥的事,我花小舞會坐視不管嗎?我就快學成出關了,出關後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花小舞許下承諾,要凌飛放心。
「盡快!我擔心我爸爸……」凌飛急急接上話。
「是!遵命。」
凌飛一時興奮,忘情地吻著手上的風信子花。
沒人瞧見花小舞的臉紅了起來。練功要專心,花小舞神色恢復正常,心底仍然覺得暖暖的、甜甜的。
凌飛在醫院門外看見了凌風。他癡癡地佇立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