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你府上哪裡?」慕念中好奇。
「我--」石良二答下出來,他「忘記」了啊!
慕念中是心理醫生,他直覺其中有些不對勁。石良二幾乎是一問三不知,而且凡事以梅若仙為主……
梅若仙買回了燒餅油條。
「慕大哥!吃吧!外國很難吃到這些的。」
「若仙!莊先生他--」慕念中在找適合的措辭。
「他怎麼了?」梅若仙以為他又闖禍了。
慕念中比著自己的腦子;石良二「這裡」有問題。
梅若仙咬了-口燒餅,卻又食不知味地放了不來。「唉!我忘了你是醫生。」
梅若仙望向石良二,對方正吃得津津有味,渾然不識人間愁滋味。
她用眼神示意著慕念中走到了另一角落。
「他不像智障兒也非故意裝傻,只是……好像不記得過去的事。」慕念文即刻便說出石良二的問題。
在「專家」面前,想要撒謊,根本無濟於事。「蒜頭他喪失了記憶。」梅若仙只能點到為止。
「喪失記憶?」慕念中的「職業本能」湧了上來,他想肋一臂之力。
「也許我可以用『催眠術』喚醒他的記憶--」
「不要--」梅若仙脫口而出。
「為什麼不要!」慕念中不解。
「他……他……」梅若仙該從何說起呢?
「救人是醫生的職責,我豈能棄病人於不顧!」好一個仁心仁術的醫生慕念中,可是梅若仙就頭大了。
不知何時石良二已來找梅若仙了。
「莊先生!你坐奸好,我想幫你忙。」
石良二疑惑地看向梅若仙,不知慕念中是何意?
「慕大哥是位心理醫師,他想用催眠術,幫助你恢復記憶--」梅若仙想「落跑」,深怕石良二待會兒就恢復記憶了。
「若仙!妳別走。妳是他最信任的人,在一旁陪著他,他會比較有安全感,比較容易進入情況的。」
「仙兒!妳別走。我真的可以恢復記憶嗎?」石良二不信任慕念中,他信任的是若仙。梅若仙苦不堪言如坐針氈!她和石良二之間是愛是恨或者是恩是仇?她自己也混亂了。她坐在一旁,等著被「宣判」。
「看著我的眼睛--」慕念中咒語般的念著,開始向石良二「催眠」。
石良二的眼皮漸漸往下沈,他已進入催眠狀態了。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慕念中的聲音聽來有些遙遠。
「一面鏡子。」石良二不知不覺地答。
「什麼樣的鏡子?』慕念中再次問。
「裡面……有我的鏡子,那面鏡子好像會動……」
「怎麼個動法?」慕念中心中一凜。
「像波浪一樣的動著……」
「再看清楚一點,那真是一面鏡子嗎?」
「不……不是,那不是鏡子,那是……片湖泊。」
「湖泊!你在湖泊旁做什麼?」
「我看到了我自己,在湖泊裡,他向我招著手……」
這時的石良二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像在掙扎什麼似的。一旁的梅若仙也跟著緊張,一顆心也繫在他身上。
「湖水裡的我向自己招手,硬拉我下去。可是我不想去!我要陪仙兒!我不想到湖泊裡去……我不會游泳,我不去--」石良二額頭上冒冶汗,牙齒不住顫抖,全身晃動著。「仙兒--救我。我不想沈入湖底去!」石良二大喊著!
「蒜頭--」梅若仙無法克制地衝去緊抓住石良二的手。
「若仙--」慕念中想要阻止卻已太遲了。
唉!前功盡棄。慕念中歎了口氣來。
石良二「醒」了過來,從「前世」的記憶回來了。
「他的前世是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塞納-馬恩省西斯--」慕念中緩緩地說。
他喚醒的是石良二「前世」的記憶。他「今生」喪失的記憶還沒有恢復,他必須再加把勁才行。
「不要--我不要再做『實驗』!」石良二抗拒著,他不想再和「自己」的意志做拉鋸戰。
「莊先生,信任我,我一定可以醫好你的……」
慕念中不肯放棄,如此特殊的「個案」他豈能錯過。他這次應邀回國參加的心理學座談會報告,也沒石良二的精采。
石良二以求助的眼神望著梅若仙。
梅若仙左右為難也不知如何是好,私心作祟的她當然希望石良二最好永遠不要「好」起來,水遠是她的「蒜頭」。
沒想到石良二的前世,竟真是水仙的化身!
「我今天早上還有個會議要開!下午我會趕回來。莊先生你別怕,你休息一會兒好了!下午我再幫你作催眠治療。」
慕念中才剛走,石良二就一直「吵」著要走,不要再待在這兒了。
「走!走到哪去?」梅若仙已感到無路可退。
「仙兒!我們快逃走吧!我不想失去妳--」
石良二有一種「危機」感升了上來,他感到害怕。害怕會失去梅若仙。那個湖中的「自己」要把他搶走!不讓他再和梅若仙在一起。
看石良二著急的模樣,梅若仙惘然了。「蒜頭!你真的不想恢復記憶?」
「反正我不記得的,仙兒和我說也一樣。」
石良二是如此的「信任」梅若仙。教她情何以堪!
「仙兒!我們走吧!我不想再被催眠了。」
「你不後悔?」梅若仙深深地望了石良二一眼。
其實她問的多餘,石良二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真正的「石良二」怎會和梅若仙走在一塊呢?
石良二直拉著梅若仙走,梅若仙不再多說了。走吧!可是走去哪呢?梅若仙把大門鎖匙留在客廳桌上,離開了慕家。
兩人到了屏東火車站,往哪走?往下還是往回走?
一班普通列車進站了,是開往花蓮的。普通號是慢車,車速非常的慢。可這樣也好,最好列車越慢越好。而且「永遠」不要停下來、水遠不要到終點站。這樣梅若仙和石良二就永遠不會再分開了,水遠在一起。
天哪!梅若仙竟又「癡心妄想」了起來。
「仙兒!這樣最好。那兒都沒有人認識我們,我們也就不用再『流浪』了!可以在花蓮租間房子住下來,結婚生子,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豈不快快樂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