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孔雀遇到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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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很快地,他的雙唇強硬地吻上洪芍萸的唇,他吻得很急,很用力,像是在洩憤似的。

  石德三「懲罰」洪芍萸的方式,居然是「強吻」她。石德三知道,洪芍萸看來就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大姑娘。 

  洪芍萸一個錯愕,雙唇已被強吻住。他在報復她,她的心絞成一團。

  石德三的雙唇冰冷,小說中那種該有的「天族地轉」都沒有。

  洪芍萸只有羞憤和怒火。

  洪芍萸豈能如此被人「欺負」。她的初吻……她的初吻被石德三給奪走了!她好恨!恨自己不堅持到底「一秉初衷」……

  不該對他心生憐憫,為他說「公道話」。

  卑鄙無恥的小人--好!你吻我!誰怕你來著!

  洪芍萸「吻」回去。她用力地朝對方的雙唇上咬了下去。咬得石德三唇破皮開,滲出血絲,石德三卻依然不肯「放』』過她。

  洪芍萸感到血滴在她的臉上,唇是冷的血是熱的。而且不只是血,還有淚--洪芍萸哭了? 

  不!她沒有。她哪有……

  哭的人居然是石德三,洪芍萸震驚了。

  石德三這時才鬆口,他的血溢在嘴角、淚在眼角。堂堂石三公子居然哭了!因為痛嗎?洪芍萸咬痛了他?

  不,不是。而是石德三感到自己被人赤裸裸地揭穿「真面目」--毫不保留地把他的脆弱處全挑了出來。

  石德三翻過身子,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喘著氣……

  「你……」洪芍萸顫聲。

  「別理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只想回到從前,當我的石三公子,你為何一直要逼我『走』出來!」石德三表情痛苦。

  洪芍萸坐直了身子,看著在地上面孔扭曲的石德三。

  男人也會哭的!到了傷心處時……洪芍萸不勝感慨!

  「你再不『清醒』,你這輩子就毀了。」洪芍萸脹紅了臉。

  「毀了就毀了--我自作自受可以了吧!」他屈膝而雙手抱頭。

  「你不試怎知道你不行?」洪芍萸激動地補上這句。

  「我習慣了燈紅酒綠,我習慣了紙醉金迷……」他喃喃自語。

  「習慣是可以改的!好的保留,不好的就去除。」

  「你走吧!對不起強吻了你,我一時情緒失控!」他頹喪不已。

  就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這可是洪芍萸的初吻。

  「別再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了。」他悶哼一聲。 

  「不行!我看不過去--」洪芍萸雙手插腰。「奪吻」之仇先擱下!

  「你發什麼神經!你不是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嗎?你現在又這麼關心我幹麼!我一蹶不振一輩子不出息,不正合你意?你既然恨我--就別再管我啊!」石德三別過臉去。 

  石德三的淚已干,他第一次在人前流淚。而且居然是個女人,傳出去不讓人笑掉了牙……石三公子成了淚人兒!

  「我--」洪芍萸望著石德三的一雙深似潭水黑眸,驀然驚覺……為什麼?她不是恨他的嗎?現在居然如此關心他,為什麼?

  晉江文學城 林九櫻 掃校 

  林九櫻 整理製作

  第六章

  日子就在「為什麼」三個字中,日復一日的過去。

  為什麼要為一個恨之入骨的人打抱不平? 

  為什麼要為一個咬牙切齒的人伸張正義?

  天下人都知他石德三是個花花大少風流公子,為麼洪芍萸要「獨排眾議」非把他刻意掩藏的脆弱面給揪出來?

  關她什麼事?他們的關係連「好朋友」也談不上不是?

  最多石德三「只是」洪芍萸哥哥的同窗好朋友……好吧,再加一條,石德三被她踩成「病人」,所以替他出頭。

  可問題是,人家根本不領情,嫌她多嘴「封住她的口」。洪芍萸自討沒趣!還落得失去了「初吻」,只一聲「對不起」外加「幾滴淚」就草草了事? 

  「你走--」石德三要她走,可是芍萸杵在原地沒走。

  很明顯的,石德三在「劃清界限」,他不允許洪芍萸再闖入他的「小小世界」裡,不讓她再逾越雷池一步。

  石德三活到了二十六歲,從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洪芍萸「帶」回家來。

  沒有女人走人他的心房過。石德三一直把女人當「玩意」欣賞著,他可以見一個逗一個,逗一個甩一個。

  他從未真心過,也未動過真情。

  因為她們「不值得」他這麼做。何況石德三也不是笨人,他的多金是吸引女人最大的原因。但沒有女人能讓他刻骨銘心,無非也是他膽怯所致,因為脫下一身七彩的光鮮外衣之後,孔雀不再是孔雀。他膽小、脆弱、稚氣……

  這些除了英荻這個老朋友略知一二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從未對別人說過,包括自家人,他希望「石三公子」這個稱呼光鮮絢麗,一直延續下去。

  在這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社會裡,男人要出來「混」,不是要有「錢」就是要「有女人」,這種派頭已成了慣例。

  石德三也不例外,只有夜深人靜時,他才會有一種空虛感襲上心頭來。彷彿在告訴他:你並不快樂!

  石德三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他不想說,沒有那個必要。

  怎知如今好似被人揭穿了「瘡疤」似的毫不留情地要把他剖

  析個徹底。他不願意,他不想被人取笑--

  石德三換了電動輪椅車,到「陽明」做復健他也僱車,他想和洪芍萸「保持距離」,他寧願回到從前,兩個人鬥得你死我活,也不要她再踏入他內心深處半步。

  洪芍萸感受到了石德三的「相敬如賓」。 

  以前是「水火不容」,現在是陽關道、獨木橋互不相干。她知道,她強烈的感受到,石德三的心事不想讓她再知道。洪芍萸想起了一首歌,張清芳的「Men'stalk」。

  為什麼男人的朋友只能是男人,男人的心事只能同男人說?

  哥哥遠在國外,她願意代替他……她會是個好聽眾。

  可是人家表明了,不要她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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