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公子不愛美人愛『冰山』--」
這些記者真是厲害,全都是「無中生有」的高手。
「我說芍萸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芍萸怔怔地答不出來。
「還有一家報紙就直截了當寫著『石三公子召妓醜聞,台灣版的休葛蘭事件』。」
「芍萸,人家影射你是妓女……」
這原本是她希望如此的,只是「女主角」換成了她。
新聞鬧了幾天後就又被另外新聞取代了!男主角依然是石德三。他有的是辦法!左右逢源的。更何況他那『寫真」模樣,可迷死不少女人,而他正樂得如此呢?
「芍萸!你沒事吧!你還是待在家中避避風頭吧!」
洪太太也看了報紙,左鄰右舍指指點點的。
「我有什麼錯?我又沒做什麼。」洪芍萸抗議。
「可是報上說--」洪太太指著報紙。
洪芍萸又怒氣沖沖射起了飛鏢來,而且鏢鏢正中「要害」。
「石德三--別再讓我看到你!」洪芍萸快成了射飛鏢的高手了,千錘百練之下。
「葛茂!不如幫芍萸安排一下相親吧!」洪太太想女兒如果「安定」下來後,會比較好些。
「要相你自己去相--」
洪芍萸憤憤地將一堆男人的相片踩在地下,她才不要相親。
她現在心中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打倒石德三」,非叫他「終生難忘」不可。看他能風流快活多久!
她詛咒著石德三,是每晚睡覺前的例行公事。
石德三最近老覺得耳朵癢癢的,是有人在說他壞話嗎?無所謂啦!反正他最喜歡成為別人話題的中心。好事壞事都無妨。
他只要能繼續坐擁美人國,他才不在乎呢!
「德三又上報了!」佟初雲對著丈夫石賢一道。
「初雲!你不會又想使什麼詭計了吧!?石賢一驚道。
他也看到了報紙,那女孩看來還很年輕。
「你不覺得這女孩同我和若仙相似……」佟初雲語帶雙關。
「相似?」
「對!因為我們都不是『美女』--」佟初雲念著。
「初雲,放德三一馬吧!良二你已經算計過了。」
「賢一,良二感謝我都來不及呢?如今他和若仙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不知生活多快意--」佟初雲忍著笑。
「我不覺得有女人可以拴得住德三。」石賢一忽有所感道。
「那可不一定--」佟初雲不以為然。
「當然,除非又是你這個現代紅娘從中拉線。」
「我--哼!德三才不給我這機會,躲我躲得遠遠的!我不知有多久沒看到他了!只能從報上知道他的緋聞--」
「你是女如來佛,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石賢一笑看著妻子。
「賢一,別太高估我了。德三的剋星早晚會出現的……也許已經出現了也不一定。我們拭目以待吧!」
佟初雲瞧著報上的女孩,冰冷著一張臉,眼中似有恨意。
何故呢?她不知道。但她很想知道--
「初雲,這次你會再插手嗎?」石賢一好奇。
「看看吧!也許人家憑一己之力就手到擒來了--」
石賢一握著佟初雲的手,同看著黃昏的夕陽。
而洪芍萸卻無心欣賞落日餘暉,她決定「出關」了。她不想老待在家中孵豆芽,她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
「芍萸,你打算--」洪太太擔心地問著。
「工作啊!我不想當閒人。」洪芍萸下定決心。
「做什麼?總不能再回『太陽大飯店』吧!」洪葛茂歎了口氣。
「爸最近不是和人合開『三溫暖』嗎?」洪芍萸隨口地問了一聲。
「什麼?芍萸!那是男人洗澡的地方--」洪葛茂十分震驚。
「我就是要去看看男人的『真面目』!」她恨恨地說。
洪太太不想洪芍萸到三溫暖那種龍蛇雜處之地,三教九流之士都有!太複雜了!而且……
洪葛茂一聽女兒要到三溫暖來「上班」,眉頭就皺了起來。
別又惹出了什麼事端才好!他只是股東之一。
「他們可是光溜溜的!萬一你一不小心瞄到的話!」他皺起眉頭。
「那才好。赤裸裸的人性,醜陋的男人。」她語帶恨意。
「芍萸!你是不是被『刺激』過度了。」
洪葛茂擔心著女兒,是否仍有著「上報」後遺症。不過安插她工作也是個難題。以前老闆都是他,女兒不肯「笑臉迎人」也由著她去。可是如今老闆不只他一個--
「芍萸!你要多笑一點好嗎?」洪葛茂提醒女兒。
「那我乾脆去賣笑好了。」洪芍萸挖苦地說著。
洪葛茂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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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華」三溫暖也位在「中山區」,離林森北路不遠。
男人--洪芍萸倒要看清男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爸--什麼叫油壓?」洪芍萸好奇地發問。
「芍萸!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在吧檯沖洗杯子即可!」
洪芍萸做著女服務生的工作,沒辦法!別的股東有意見。不想讓她坐櫃檯,事關一個公司的「門面」。
不打緊!反正洪芍萸就是到三溫暖來認清男人的。
洪芍萸看到一、兩個打扮入時名銜「公關經理」的女人,不時地走到洗完澡換上和服的男人身旁,問他要不要「油壓」一下。
「指壓」洪芍萸就知道,三溫暖內有指壓室。有專門的男師傅在為客人做指壓!可那都是光明正大的。
不像「油壓」!居然帶著男客從一面好似鏡子的門走了進去……原來那不是鏡子,暗藏了機關。
「那裡頭一定是『色情按摩』。」她握緊拳頭。
但最不能讓洪芍萸接受的,是這些洗完澡的男客,坐在餐廳內吞雲吐霧的。「喂!那個女的三圍如何?」……全在講女人。
在三溫暖,「女人」好似貨物,用斤兩論賣。
不!女人比貨還不如。
物還能盡其用!女人用完就丟。洪芍萸又上了一課!她一直偷聽這些男人的對話,簡直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而他們卻說的極為坦然,而且旁若無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