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不久後展磊被一陣悉悉卒卒的飲泣聲吵醒了,那女孩在哭,而且聲音由小而大,墨鏡下似有著一對哭紅的眼睛,淚水潸潸滑下。
基於紳士的風度展磊好心地遞上了紙巾,相逢自是有緣。
女孩見到了紙巾更加哭得唏哩嘩啦的!展磊只得再遞上紙巾給她。「哇--」女孩哭得更是欲罷不能,淚水如海水倒灌而來……
「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可以嗎?」女孩抽泣地說著。
展磊一向不喜歡依靠男人的女人,可是女孩說是風就是雨地已靠了過來,兩三下就把展磊的肩膀哭了個濕。不明就裡的展磊坐直了身子,希望女孩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我叫雪兒,你呢?」好不容易女孩終於哭完了,取出自己的面紙擦了又擦。
墨鏡捨不得摘下,想必是因為哭紅了雙眼。
「展磊!」展磊報出姓名。這名字可是很有「份量」。
「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咆!」雪兒敲了敲頭。隨手把面巾一絞,不得了,可以扭出水來。
那是一定的,展磊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當然令人耳熟。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十大槍擊要犯的榜首嘛!又殺人又分屍,還外帶姦淫女屍的那個噁心透了的下流胚子。」雪兒煞有介事地說著,墨鏡下的她看不見眼神。
展磊不禁苦笑,他何時「改行」連自己都不知道!「哦!不對,我記錯了……那個人叫展昭才對!啊!也不對……展昭是演包青天的,那個惡人叫展彬才是。」雪兒自言自語著。
她當真沒聽過展磊這如雷貫耳之名嗎?他十分好奇。
「咦!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的名字挺耳熟呢?」雪兒不肯放棄地思索著。
「我……」展磊好心的要提醒她,可被雪兒制止。
「我最恨別人幫我了,我又不是蠢人,我一定想得出來的!」可過了半晌,雪兒又推翻了自己剛才的理論。「哎呀!你這個男人真沒同情心,佳人有難也不肯施援手,算什麼英雄好漢!」
展磊被她說得哭笑不得!這個女孩真是善變。「我是常上報,不過不是社會版,是影劇版。」展磊不住提醒她。
誰知雪兒卻嘴巴一噘。「討厭!我就快猜到了。你就是那個整天和一些女明星鬼混的石三公子嘛!奇怪!姓石不好嗎?幹麼改姓展。哦,我知道了,你被哪個富婆包了所以才冠上了妻姓。」雪兒越說越離譜。逼得展磊不得不表白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不姓石,我是展磊,我本身就是明星!」展磊不和女明星鬼混,最多是傳出拍戲假戲真做而已。
「你是明星?」雪兒一副大驚小怪狀,像看到明星似的。
展磊點了點頭,可是雪兒仍是緊蹙雙眉。
「人家明星出門都有跟班,你一個也沒有,真是太沒派頭了。」雪兒自以為是地說著。
展磊也真有耐性由著她說。「我是以私人名義去度假!」展磊委婉解釋著。
「那我做你的跟班好了,如果你真是明星的話!」
展磊只好苦笑著。「不過我沒有空,我到巴黎是有重要任務的。」雪兒一臉認真地說出。
「沒關係!你忙你的。」展磊不需要人作陪。這趟巴黎之行他本來就是獨自前往。
「如果他沒來的話,我再去找你。我偷偷跟你說哦!可是你得保密才行。」雪兒低聲在展磊身旁咬耳朵。
「我是離家出走的。我爹不讓我嫁給我的情人,我就把我爹給『登報作廢』了!我和他相約在巴黎鐵塔見面,不見不散,如果一方失約另一方就從巴黎鐵塔跳下去。」雪兒說得斬釘截鐵。
想來雪兒方才哭了半天,是她捨不得家中老爹吧!展磊於是想安慰她。
「亂講!我才沒哭。你眼睛花了不成?」雪兒順手就摘下展磊的墨鏡來,一副同他很熟的模樣,一點也不避嫌。要看他是不是眼睛給蛤仔肉糊住了。
「你長得倒不錯,不過比起他還差一截!」展磊覺得雪兒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方纔還說他若沒來就要當展磊跟班,可是一會兒又說對方若失約就要從巴黎鐵塔跳下去。
「你在懷疑我是不是?我生平最最討厭別人不相信我說的話了。」雪兒賭氣地打開小皮包拿出了一個藥瓶來。
「你做什麼?」展磊有些緊張了,怕她想不開尋短見。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雪兒不答反問,一隻手猛搖晃著藥瓶。
自殺?她不會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吧!展磊憂心忡忡。
「我肚子餓了要吃維他命丸補充體力,我才不要吃飛機上的垃圾食物。」雪兒倒了幾粒藥丸一吞而下。
展磊搖搖頭,雪兒像顆不定時炸彈般,不知等會兒又有什麼花樣了,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徑,老是讓人心驚肉跳的。
「其實我方才是有哭啦!不過不是為我老爹,而是為了他啊!我怕他萬一失約的話,我就得從巴黎鐵塔跳下去……我好怕耶!你跟我一起去巴黎鐵塔好不好……哦!不!如果他真的沒來,那你就拉住我不讓我跳,這樣我就沒失信於他了!」雪兒說著說著提出了「要求」來,令人不怒反笑。
「雪兒,這種事外人不便插手,而且殉情是不智之舉。」展磊好心勸誡著。她不過才花樣年華的別做傻事才好。
「你不是說你是明星嗎,電影裡的男女主角不都是愛得死去活來的,什麼『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雪兒反駁展磊的「忠言逆耳」。她才不吃什麼「良藥」太苦口了,她有的是維他命丸。
「那是電影,你別當真才好!」展磊見她異想天開,總不能見死不救。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連歌都這樣唱的。」雪兒依然故我,不把生死看在眼裡,可又硬拉著展磊當見證人。
「再不然你別救我,在一旁作證我是忠貞不二的烈女。」雪兒再發出謬論,展磊見她忽喜忽悲,心中暗暗叫苦,他這一趟度假不得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