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狂風沙襲捲著荒漠裡的漫天塵土。
一群看似遊牧民族的遷移人種,正頂著熾熱如火的烈陽在一處小小的綠洲旁努力紮著營。汗水浸濕了他們長而及地的衣袖,也浸濕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頭巾。
在他們保守而老舊的裝扮之中,很顯然地看得出,他們肯定是一群慘遭戰敗,而流竄在沙漠各地的亡國遺民。他們落後而黯淡的生活,無奈而虛擲光陰的一日度一日,生命彷彿是一根搖曳在狂風中的燭火,在頃刻之間稍一吹動即可熄滅,只能悲哀的到處流亡,過著沒有明天的日子。
而在一百年前,看似悲慘的這一群族人,竟也是勞斯赫爾時代的遺民,如今統稱輝煌時代,四大王城的第一大城──東城,任憑現在人們如何想像,也無法瞭解他們過去的日子有多麼風光和富裕,畢竟那不是如今這般下場所能料想得到的。
在那個時期,東城可說是高高在上的強城,其它三大城根本不敢與之比較,甚至就算三城合併也未必敵得過東城之龐大勢力及強力的後援,而東城為何會如此地強大,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東城之城主歐亞邦,是一位愛民親民、精明幹練、有著政治手腕的人,他知道如何養兵寵民,也知道如何應付三城之眼紅與嫉妒,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在於他的王妃──習紫歡。
習紫歡是四大王城所公認的「神裔之女」,因為她不但具有占卜過去預測未來的法力,更有著無藥無痛醫治人的能力;就因為如此,習紫歡讓歐亞邦倍受全民的擁戴與愛護。他的名聲如日中天,習紫歡也成了四城的重要核心。
沒想到卻也因為如此,習紫歡的存在讓其它王城的城主感到有如芒刺在背的壓力,為了除掉她,三城聯手設計了一次殺人事件,而習紫歡就此死於他們的手中,習紫歡一死,東城上下民心大亂,連一向理智果斷的歐亞邦也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其它三城就趁此大好機會下令合攻東城。可憐大盛了將近二十年的東城,就在一夜之間慘遭滅亡了。
在東城遺民之中,也是有領袖的,儘管他們過著苟延殘喘的日子,但希望依然在他們每個人的內心中燃燒得旺盛。
戈羅罕年已六十了,從他成為東城領袖的那一天起,他無時無刻皆在為整個族人努力打算著,但畢竟東城遺留下的人皆為老弱殘兵,又怎麼能復國?如今的他又身患重疾、命在旦夕,好似老天真要他們滅亡不可。
就在戈羅罕只剩一口氣的時候。東遺唯一的能者──八十歲的殘葉先生。發現天邊閃現一顆光芒燦爛的流星,在他們的營區上頭消逝,他預言:「戈羅罕的死,將帶來全東城遺民新的希望。」
而戈羅罕在死之前僅僅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領袖的位子由他的兒子阿瓦赦繼承,完成他的遺志。
阿瓦赦是一個特別的男孩子。在他的額頭上面有著一枚紫色的花形胎記,隨著歲月的增長,更加深了胎記顏色。今年的他將屆滿二十五歲,所背負的壓力和他父親一樣沉重,因此,打從他懂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再笑過,因為他承受著父親留給他的遺訓,非讓東城復國雪恨不可。
第一章
穿越時空,橫跨十世紀。
時間: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
地點:蔚斯禮科學實驗室。
「璽兒,璽兒,快來呀璽兒!」
蔚斯禮博士在實驗室裡突然大聲而激動的叫嚷著,似乎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驚動了他。
一個綁著馬辮的女孩聞聲匆忙地跑了進來,臉上的神情比蔚斯禮博士更為緊張,「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已經完成了?」
「你看你看,我……我終於找出這個時空機不能啟用的原因了!」蔚斯禮興奮得差點連話也說不出來。
「真的?」蔚璽兒驚訝地大喊:「是什麼原因?」
「喏,就是這個導航器。」他手持一片薄得像紙的晶體繼續說道:「邏輯上出了點小差錯,難怪我查了半年都還查不出來問題在哪裡。」他不由得頻頻拭汗。
「太好了,快讓我試試!」她等不及的又蹦又跳。
「別那麼心急,讓我先將導航器裝回去,」蔚斯禮博士弄了弄眼鏡,忙不迭地將那片晶體裝回操作板內,再將一小塊電子儀板放置在一個類似火箭筒的側邊機身裡,他小心翼翼的連接著類似鐵絲的線路,再加裝了一組精密得嚇人的零件,接著加以鎖緊。
「你確定這樣就可以用了嗎?」蔚璽兒躍躍欲試地扯著他的衣角問,一雙靈活的大眼表明她長久以來的期待。
「能不能用我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不過總得試試,要成名就靠這個東西了。」
蔚斯禮博士是個頭髮禿掉一半、身體有些肥腫的老傢伙,他一直有個非常大的心願,那就是揚名立萬,成為科學界的第一人!雖然他確實很有天才的基因,但是他所發明的東西總是會出現瑕疵,使得他一直紅不起來,這次他又異想天開的創造了一樣東西,那就是能夠移轉時空的時光機。這聽起來十分荒謬,偏偏他的寶貝孫女蔚璽兒跟他是一鼻孔出氣,兩人發誓一定要成功。
「好了沒?已經研究好幾年了,到底是行不行呀?」璽兒迫不及待地想嘗試這個新發明。
「快了啦,別吵行不行?」
過了將近半小時,蔚斯禮突然大叫一聲:「好了!」
「好棒!快讓我玩玩看。」蔚璽兒硬是擠到他的身邊去,預備鑽進那座狀似火箭筒的時空移轉機裡。
「喂喂喂,別這麼心急好不好?」蔚斯禮沒好氣地揪住她的頭髮。
「哎喲,不是已經可以了嗎?」璽兒嘟起嘴。
好不容易完成了機器,但蔚斯禮卻不免躊躇猶豫起來。
「可是……這玩意兒挺危險的……我看,還是別讓你冒險好了。」蔚斯禮實在不太敢拿他的寶貝孫女當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