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當時我又不知道他是誰,怎麼可能坦白告訴他我是誰?」
「那你幹嘛裝扮成平凡人?」
「我……我到那種地方去如果像現在這種樣子,那不是很奇怪嗎?」
「那你就不要去啊,這樣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
「可是已經發生啦,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伊南娜吹脹著兩頰,轉動眼睛為她想想法子。
「我看,你還是認命點一塊表演吧,幸運點的話,說不定他根本不會注意到你;如果注意到,應該也不至於有太嚴重的後果吧?」
「我不知道,這是我擔心的地方。」
「若你缺席,到時候他發覺了那更不好,罪加一等,還是別冒險比較好。」
「說來說去,我還是得一塊表演?」屈荻亞大聲歎氣。
「想開點,我想這事不會太嚴重,搞不好我們「尼羅妲」表演得好,他就不會計較啦。」伊南娜樂觀地說。
「像他那樣的人,有可能不計較?」
「賭一賭嘍,反正你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真是淒慘,要抱著這種複雜的情緒表演。」屈荻亞呆滯著臉喃念。
「好了,走吧,咱們要上場了。」伊南娜拍拍她。「西婄已經在那兒喊了好幾聲。」
屈荻亞知道再掙扎也沒用了,只得硬著頭皮上場表演。或許就像伊南娜所說的,有表演總比二度被「抓包」的好。想到此,她只能挺著胸膛、打起精神,勇敢地面對未知的未來了。
第五章 追心計畫
當音樂悠揚地如瀑布流瀉在寬闊的海底空間裡,五十朵美麗如花的身影以盛放之姿從四角同時躍然出現,,迅捷而一致的動作開始在水中流利地穿梭齊舞。
說她們個個貌美如花,一點也不誇張;由於遺傳了尼羅斯與多麗絲的良好血統,她們皆生得一張標緻的臉龐。當然,環腴胖瘦各有不同,這也成就了各人的特色,教前來觀賞者目不暇給,每看一個心動一次。
然而連波塞頓自己都無法明白,為何獨對安菲屈荻亞這面無表情的美人魚有所感覺。在五十人當中,唯有她半點笑容都沒有,但傲然出眾的容貌卻最吸引他的目光。
他一邊在心裡讚歎著這「尼羅妲」出色的舞姿,一邊羨慕著尼羅斯有這麼五十個寶貝女兒。哪像他,連半個子嗣都沒有。
不過他難以理解的是,為何這安菲屈荻亞這樣冷漠,沒有絲毫的喜悅。有時在她眼神流轉之間,都會透露出一種極度的不安與警戒,莫非她在害怕些什麼,以至於無法專心投入舞蹈之中?
波塞頓皺眉在心底胡亂猜臆著,忍不住就磨蹭起自己的落腮鬍,有些坐立難安。
「波塞頓,你怎麼了?」勞瑟歐注意到他的蠢蠢欲動,像只水蚯蚓在匍匐前進一般。
「沒事,我以為椅子不穩。」他故作鎮靜道。
「哦。」
「對了,你瞧見沒有?我的安菲屈荻亞就在那兒。」
勞瑟歐舉手咳了咳。「她不是你的,你這用詞不妥。」
「放心,我相信她遲早是我的。」
「你看來看去,不會只中意她一個吧?」他壓根兒不信。
「如果這「尼羅妲」是一束花,那麼安菲屈荻亞肯定不在裡頭,因為她一個就能代表一束花了。」
勞瑟歐驚愕地瞠大眼睛。「真是了不得,你竟然說得出這樣的比喻,實在太難得了。」
波塞頓眉眼一揪,昂起臉兇惡地瞪他。
「勞瑟歐,你這是在羞辱我嗎?」
「不,不,我哪有天大的膽子敢羞辱你?我只是覺得你對這個安菲屈荻亞,還真有幾分認真。」
「犯不著說些違心之論,我知道你這話是在敷衍我。」波塞頓冷哼。
「唉,我……」
「廢話少說,去替我把尼羅斯請來,我要和他閒話家常一番。」
「這……好吧,我馬上去就是。」
勞瑟歐一走,波塞頓繼續細細咀嚼這場繽紛絕美的水舞,直到尼羅斯到來,他才連忙回過神。
儘管尼羅斯已見過波塞頓數回,但對他兇惡的臉仍舊感到畏懼。
「尼羅斯,你這「尼羅妲」可真是傑出,瞧你有這麼多個好女兒,真是幸福啊。」波塞頓大力地誇讚他。
尼羅斯感到些許不習慣,但不可否認心中頗為開心。
「哪裡,不過她們確實都很乖,不曾讓我操心過。」
「我很好奇,你有五十個女兒,可是你每個都叫得出名字嗎?」
「這……」尼羅斯面露難色。「這當然是不大容易的事,基本上,我可以辨認出她們每個人,但不一定喊得出正確名字。」
「那麼……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這當中的一個名字?」
尼羅斯怔了怔。「什麼名字?」
「安菲屈荻亞。」
「安……菲……屈荻亞?」尼羅斯困惑地歪著腦袋想了想。由於這名字不是很熟悉,他半點印象也沒有。
「應該多少記得名字而想不起臉孔吧?」
「呃……」尼羅斯不敢坦白告訴他:其實我半點都想不起來。「是、是啊,我一時想不起來。」
「記不起來沒關係,我可以指給你看。」
波塞頓施展法力,把眼前觀賞的那塊帷幔清楚地放大,直接針對屈荻亞的臉孔集中顯示,好讓尼羅斯明白他說的是誰。
「就是她。」
「她?」尼羅斯下意識一愣,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奇怪,他對這個女兒感覺陌生得很,可能是他很少注意到她;不過更教人不解的是,她好似表演得心不甘情不願,什麼表情也沒有。
「她就是安菲屈荻亞?」
「咦?你是她父親,怎麼你比我還不肯定?」波塞頓不解。
尼羅斯趕緊轉移話題,生怕波塞頓有所怪罪。
「也、也不是啦……怎麼你找她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她惹了什麼麻煩或做錯了什麼?」
「沒有、沒有,她是很好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惹出麻煩?」
見波塞頓那不自然的笑容,尼羅斯的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來,萬個問號在腦子裡閃爍。
「怎麼波塞頓您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