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帕利恩?」赫利司不為所動的。「就是曾經掌管日月與黎明之父的海帕利恩嗎?很好,你有個很好的靠山,只不過,即使是他,也不敢管到我的頭上來。」
「你——」努特理變了臉。
「你有本事就儘管帶波瑟芬妮走,但是,你最好要考慮一下後果的嚴重性。」
「哼!我既然來得了這裡,就必定出得去!」
「努特理,你的口氣真是狂妄!今日若不是我故意放你進來,而你又耐得住火海的酷熱,你以為你能進到這裡嗎?」
「反正我一定要帶波瑟芬妮走,而你最好不要阻止我。」
「你似乎真的不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若非看在海帕利恩的面子上,你恐怕已無法活著出地獄。」赫地司沉下臉。
「是你不該強擄波瑟芬妮做你的妻子,你還敢說!」他眼神獰惡的。
「你為什麼不說你也曾經動過她的腦筋,所以你才會答應幫助迪米泰。」
「你……你胡說!」他血脈僨張地握緊拳頭。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明白。」赫地司下逐客令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還會再來的!」他陰怒地喊。
「再來幾次都一樣。」
「哼!」努特理忿忿地掉頭離開。
而波瑟芬妮在一旁想喊住他問話都來不及,赫地司剛硬的手就冷不防地抓住她的肩膀。
「你不該撒謊。」他森冷至極的聲調令她的心頭一顫。
「我……」
「我可以原諒你想念母親的心情,但是,你不該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陌生男子的話,還盲目地跟從他。」波瑟芬妮委屈地咬住下唇。「我知道我錯了,可是……可是你無法體會我的心情,我真的很想念我的母親。」
「迪米泰過分溺愛你,而你也過分依賴她,你們的母女關係根本不正常。」她瞪大眼睛,掙脫他的手後退數步,一把忿怒的火在她胸口燒起。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一個母親疼愛女兒是應該的,更何況我從小和她相依為命,感情本來就很深。」
赫地司沉默幾秒。「我抱歉我剛剛所說的話,我不該如此無禮。」雖然他道歉了,但波瑟芬妮卻無法釋懷他的話,她氣悶地背轉過身。
「反正這裡你最大,我什麼都不是!」赫地司看著她,輕歎口氣,做出最大的讓步。
「好吧!你可以藉由書信的方式讓迪米泰知道你現在很平安。」
「書信的方式?」她微微轉過頭,半驚愕的。
「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可能還不夠,但是,我能做的讓步就這麼多。」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再強求些什麼?她苦澀地想。
「你把信寫好後就交給匹蒂亞,我保證絕對會交到迪米泰的手上。」他的眼中有著保證。
波瑟芬妮沒有再講話,她只能認命地點點頭。可是,她的心裡卻還在想,到底那個努特理……是不是母親派來的呢?
第四章
婚禮,終於來臨了。
看著鏡中身著白色新娘服的自己,波瑟芬妮的心中百感交集。
曾經,她也像個天真的小女孩,一心嚮往著做新娘的嬌羞與甜蜜;如今,她確實當上了新娘,但是,她卻沒有喜悅的感覺,只有無限的惆悵。
她覺得最遺憾的是,不能讓母親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也不能讓母親為她祝福,並親親她的臉頰,為她流下欣喜的淚水。
被抓來這兒已經足足一個月了,而她對赫地司的瞭解,卻始終只有那麼一點點。
一開始,她是極度憎恨恐懼他的,因為他如此蠻橫霸道地將她抓來這裡,硬是要娶她為妻;後來,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漸漸在改變,說不上是不是感情,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對他所有的恨已化解大半,不是因為淡忘,也不是因為認命,而是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讓她有所改觀,即使要恨他,也有些無力了。
現在的匹蒂亞正站在她身後,幫她弄最後修飾的工作。
她用了許多白色的小花綴飾在她盤起的頭髮上,然後留下幾綹髮絲,捲成一圈一圈的小波浪。接著匹蒂亞把一大塊足已蓋住她全身的白紗自她頭頂罩下,再將一頂發亮的皇冠固定戴在她的頭頂。
不過,波瑟芬妮的身上沒有配帶太多的配件,除了那只玄玉鐲,和母親給她的水晶鏈子,什麼都沒有。
一切準備就緒,匹蒂亞細心地將皇冠調正弄緊,才慢慢地將她自椅子上攙起。
「時候到了嗎?」波瑟芬妮面無表情地問。
「時候一到,冥王他會親自來帶你到大殿上的。」
「嗯。」分不清是緊張還是不安,一想到她即將成為他的人,她就有股衝動想躲起來。
不一會兒,赫地司出現了,以他獨有的方式與神秘。
波瑟芬妮在一看到他之後,整個人就毫無預警地震懾住,並倒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全身流過一道戰慄的電流。
他把他的頭髮束起來了,瀏海也梳至兩旁,露出寬而平滑的額,因為少了頭髮的掩飾,他那眉目之間的英氣更加逼人。
最令她震驚不已的是,他竟也穿著正式的白袍,雖是簡單的式樣,內斂的剪裁,卻讓他原有的剛硬森冷一下子除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風度翩翩又兼具威風凜凜的完美氣勢。
而他澄澈幽邃的眸光,思索的神情,在看著她時投注著深切的情意,竟讓她霎時無法自拔,心跳也控制不住地急速加快。
「你再這麼繼續看我,恐怕我們就甭舉行婚禮了。」他突然以低沉感性的聲音將她驚回現實生活中。
發覺自己竟癡癡地望著他好半晌,波瑟芬妮立即懊惱又窘迫地趕緊垂下臉;不用說,她的臉立刻飛上兩朵澀然的紅暈,連耳根都湧上一片潮紅。
「走吧!」少了以往的陰沉,赫地司溫柔得實在令她不可思議。
他拉住她的手,連步伐都放慢下來,波瑟芬妮卻還是差點被自己絆倒,她的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
他牽著她越過明亮的穿廊,踏在暗紅色的毯子上,兩旁壯觀且香氣濃郁的花卉教她為之傻眼,更有著難以言喻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