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琴拂桃花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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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這樣的念頭剛掠過,幾名丫環送上酒菜,侯立強無動於衷,侯立勇只好獨自一人大吃大喝。

  「哇,好美麗的姑娘呀……」喝醉酒的客人跌跌撞撞地欲往樓閣上行,被眼尖的幾名丫環給緊急攔住。

  「蒲大爺,上頭是咱們夢弦姑娘彈琴的地方,她賣藝不賣身,您可千萬不能上去呀!」

  「走開,誰也別阻欄我!」腦滿腸肥的蒲攻膺,使上蠻力將她們全數推下去,一聲聲的摔跌哎喲聲,驚動了所有人。

  「哎呀!蒲大爺,您這是幹什麼呢?我們不是已經在陪你了嗎?你做什麼還要找別的女人啊!」梁晶晶在階梯上急急喊著。

  君夢弦見到此景,倏地收指停弦,神色厭煩的瞪著蒲攻膺。打自她進芳香妓院至今八年,這種借酒裝瘋賣傻的男人,她早就見多了。

  不姐……」煙兒才剛來沒幾天,自是不知如何應對,她怔忡地隨著君夢弦退到角落去。

  「別怕,待會兒就會有人來處理。」君夢弦面不改色的低聲道。

  果然,雀姨在得知後匆匆忙忙跑進大廳,身後跟著四名壯漢。

  「快快怏,把蒲大爺給請下來醒醒酒!」

  蒲攻膺垂涎的口水卻不是滴在君夢弦的身上,而是那個稚嫩的丫頭。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大爺我怎麼從沒見過你?」他搓著手步步逼近,色慾薰心的嘴臉十足猥褻。「嘿嘿,我直覺你跟我有緣,不如你讓我買了作妾,也省得在這裡辛苦掙錢了,好不好啊?」

  「蒲大爺,您別驚嚇我們這新來的丫環了,她還小,不懂服侍男人這一套,還是讓咱們其他姑娘侍候您吧!」用聲音引起蒲攻膺的注意後,雀姨使眼神朝壯漢們一瞥,他們大步邁出,伸手就攢住了人。

  「你們膽敢碰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他氣沖斗牛的粗口咆哮,雙腳又踢又踹,差點就把欄杆給從中折斷。

  侯立勇只當是場好戲看,反正侯立史也不在廳上,但他忘了二哥侯立強是個以正派自居的正義使者。霍地,侯立強蹦離椅子,瞬間閃到蒲攻膺的腳邊,拿起一壺酒,倒得他滿身滿臉。

  「哎呀──」雀姨揚住臉不敢看,這下可慘了,誰不好得罪,偏得罪這個色大膽也大的蒲攻膺。他別的沒有,就是有錢,在這大理京城,雖比不上黑比肝的霍大爺一家,但也名列前茅。

  「誰、誰用酒淋我!」再醉被這一淋都醒了,蒲攻膺暴跳如雷,惱火地兩眼冒煙。

  「是我。」侯立強毫無所懼的立在他面前,挑釁的不屑冷笑。

  「你?你是什麼玩意兒,知不知道我是誰來著?」

  「當然知道,你是專門收集漂亮女人作妾的蒲攻膺。」他背過身。「也是我侯立強最?痛恨的下山爛之一。」

  蒲攻膺惡狠狠地將身旁的桌子一腳踹倒。「敢罵我是下山爛?好,你夠狠!有種的話報上名字。」

  「「無偷窩」的侯立強,隨時候教!」

  一聽這響噹噹「無偷窩」三字,蒲攻膺嚇得腿都軟了,幸虧眼前這人不是侯立史,要不他就完蛋啦!

  「哼,這種爛地方,下回用轎子請我,我都不來!」蒲攻膺頭也不回的夾著尾巴速速跑走。

  不過雀姨可心疼死了,抱住殘廢的桌腳,也不知還能不能修復。

  「損失多少都記在我們的帳上,用不著擔心。」侯立強沉聲道。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雀姨喜出望外,卻故意佯裝出忸怩不安的模樣。

  「立勇,我們走吧。」無心再繼續聽琴,反正他原就沒有上妓院的習慣,四十歲的年紀了,還是孤單一人。

  「噢。」

  佇在閣樓角落裡的君夢弦,看著這一切不免失神,這輩子,她還真沒瞧過幾個有正義感的男人,身在青樓更不多見,如今這個行徑奇特的男人,卻讓她稍稍抹去對男人的厭惡與不信任。

  「無偷窩」的侯立強……她想她記住了這個人。

  ???聚合樓「大小姐,時二少突然登門拜訪,你快些出來!」

  聽到奴婢雅雅在門外急聲叫喚,丁紹冰不耐地開了房門。

  「做什麼大呼小叫的,什麼事啊?」

  「時、時二少他現在人已經在仰天廳,老爺病得那麼嚴重……竹敏夫人又不在,所以……」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斷續說著。

  「你說什麼?時二少在仰天廳?」喜上眉梢的她,情不自禁地雙頰染上紅靨,下意識的整理自己衣擺。「他──是來找我的嗎?」

  「奴婢不敢多問,還是請大小姐親自過去接待吧。」雅雅已冒出一身的汗。

  「好,我馬上過去。」

  穿過蜿蜒曲折的綠色庭園,丁紹冰的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她惱著自己害羞得太過明顯,但又攔不住少女情懷的一番期待。

  進了仰天廳,時墨就端坐在客椅上,閒適恬淡的啜飲著熱茶;半年不見,他變得更加英挺、更加卓爾不凡了,不變的是一身白衣,以及一把折扇。

  「紹冰向時二少問安。」她溫婉有禮地嬌聲道。

  「嗯,聽說丁老爺臥病在床,是真的嗎?」時墨沒瞧她半眼,兀自拿起扇子輕輕煽風。

  「是的,請了不少大夫都說藥石罔效,不知如何是好。」

  黯下眼睫,丁紹冰的表情確實是難過的。

  他沉吟幾秒。「過些天我請家中的太醫過來瞧瞧,說不定有所幫助。」

  「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丁家上上下下,都會記得時二少的恩德。」她感激涕零的說。

  「那倒不必。」目光勉強的落在丁紹冰的臉上。「我只是想來確定,府上那位婢奴,是不是有把半年前的約定放在心上?」

  「約──定?」笑臉立刻僵在半空中不動。

  「是的,我全心全意的練琴,可不希望她故意荒廢琴藝,讓我大失所望。」時墨狂放不羈的冷冷撇唇。「我時某人要的,是登峰造極的完美琴藝,在此之前,得靠一次次的比賽來激厲自己,否則,我連個婢奴都贏不了,哪能上得了檯面呢,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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