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江口夫人都看見惠淳一個人躲在庭院的角落悶悶不樂的,也不跳舞也不吃喝,連人家找她聊天她都提不起勁,這樣無精打采的惠淳讓江口夫人好心疼。
「我代靜信跟你賠不是。」
江口夫人的低聲下氣令惠淳十分震驚,「江口媽媽您這說得教惠淳受不起呀!」她慌急地叫。
「靜信不該那樣忽略了你,更何況今天是聖誕節。」
「你別多心,我沒事的。」
「還說沒事!整個臉全垮了下來,難道是假的。」
被江口夫人這樣一說,惠淳倉皇地開口:「呃……有嗎?不會吧?有這麼明顯?我以為我表現得很瀟灑……」她焦急地東摸摸西拍拍,恨不得把自己的臉整型似的。
江口夫人忙將她的手拉了下來,擔心她傷了自己的臉蛋,「小心,別弄傷了自己,我只是瞧你心事重重,隨口提提。」
「呃……是那樣啊!」惠淳這才發現自己反應的像個傻瓜,還害疼她疼進心坎的江口夫人擔心,她實在很過意不去,「對不起!害你操心。」她感覺很罪過。
江口夫人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的心事,其實你不用太擔心,靜信和那個吉澤已經是過去式了!」
過去式?惠淳實在不怎麼相信,她一想到江口靜信和吉澤百合於對望的眼神,任誰都會相信他們彼此深受吸引。
事實就是事實,她實在無法不當一回事,可是,她也不想讓疼愛她的江口夫人操太多心,所以只能強顏歡笑,「是不是過去式都沒關係。」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就死了心,難道你不想當江口媽媽的媳婦?我可是天天盼著你早點嫁進江口家哦!」江口夫人打氣地說。
惠淳無奈地苦笑著,「婚姻是不能強求的,我已經努力了!」
「別太早放棄好不好?我感覺得出來,靜信不是真的不在乎你,再熬些日子好不好?如果再過一段日子他還是這樣,那我就不再求你。」
「可是……」面對這樣誠懇的要求,惠淳有些為難,拒絕和接受都令她難以取捨。
「就當江口媽媽求你一回,答應我吧?」
人家都這麼求她了,再拒絕似乎說不過去,她的心腸又向來吃軟不吃硬,想了又想,惠淳最後還是點頭了,「那我再努力看看,三個月,三個月之後還沒改善,我想我該放棄了!」
「三個月啊?那……」江口夫人還猶豫著。
「不能再多了!」惠淳很堅決。
「好吧!好吧!就三個月。」江口夫人不得不妥協。她想,三個月總比惠淳現在放棄死心的好,不過她仍擔心,擔心她的大兒子不開竅。唉!誰懂天下父母心哪!
※ ※ ※
惠淳開始勤於打扮,她一改往常女強人的形象,褪下了一板一眼的褲裝,換上時髦的衣裳。
她才一走進辦公大樓,馬上引來一聲聲驚歎,她標準的身材和凹凸有致的曲線簡直讓整棟大樓的男人看傻了眼,他們都不敢相信她會是平常那個傻里傻氣又帶點上氣的總經理特別助理。
但,事實勝於雄辯。
對於惠淳的招蜂引蝶,江口靜信只能隱忍在心,他明白她根本是公然向他挑戰,如果他開口就正中她的下懷,所以,即使她惹火的身材讓他生理起了很大的反應,甚至害得他全身不舒服,但他依然憋住了。
「十二點是吉澤小姐的飯約,兩點和東聖簽約,三點半要到東京廠巡視。」
惠淳手持著記事本做例行報告,不管她在外形上做了多少改變,她向來是工作至上,也不會公私混為一談。
「那麼你今天不用跟我去了!東聖還有東京廠,我叫千野秘書和我一道去就行了!」江口靜信口氣冷硬的交代。
惠淳聽得很生氣,她也不甘失弱,「這是否意味著我被開除了呢?」
「你待在公司處理公文、接聽電話。」江口靜信冷淡地說。
「如果人事命令公佈我和千野秘書工作對調,那我當然會安分守已的在公司當個傳話筒,不過如果你堅持這麼決定,那不如你當我今天沒來過。」
語畢,她片刻也不待地旋身走進電腦室拿了皮包,隨即又走了出來,但她才走到門口就被他喚住。
「你上哪去?」
「沒人需要我,我去約會嘍!」惠淳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準備氣一氣他。
「現在可是上班時間。」
「老闆不需要我工作,又剝奪我的職權,我當然不能厚臉皮的以為自己很重要,如果你覺得我失職,不妨請你開除我。」惠淳毫不畏懼地頂回去。
「別以為我不敢拿你開刀,就算你有我父母當靠山。」江口靜信怒目相向。
惠淳火大的衝到他的桌前吼,「我什麼時候享受過特權?你自己捫心問問,我哪一件事不是做得很完美。」她真的很生氣,氣他不該昧著良心說瞎話,即使他看她不順眼,也不該對她的人格大肆質疑。
惠淳的話把江口靜信問得啞口無言,他無法否認,因為她說得句句屬實,事實上,打她上任至今,她非但沒有使用過特權,還幫了他不少忙,有些Case都還是托她的福才談成的,如今他說這些話,簡直是過河拆橋、公私不分。
江口靜信為自己的言行感到汗顏,語氣也軟了下來,「兩點你和司機一起過來接我。」
「兩點之前我請假,兩點之後我準時到場。」惠淳不為所動地拋下一句。
「你又想幹什麼?」江口靜信無奈地問,她實在令他感到頭痛,他可不希望她穿著那一身到處去晃動,而他更是厭惡那些猛盯著她瞧的黑白眼球。
江口靜信頓時愣住!下一秒他開始懷疑他病了不成?這是什麼心態呀?簡直像極了吃味的丈夫,只准他自己慾火焚身,卻不想旁人多瞧她一眼,天呀!這是不是因為他中了愛情的邪?怎麼一瞬間他的人格大變!
惠淳瞧他自我掙扎了老半天.突然擔心起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份?可是她覺得自己這一身穿著還好嘛!更稱不上傷風敗俗,他的表情幹嘛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