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話呀!」
「爸,說出來,大家想想辦法嘛。」
立誠看一眼唐愛,依然不言,臉色灰白得怕人。
「爸,我有一位朋友很有錢,或許可以跟他商量……」
「沒有用,維星打電話來,說他公司發生的麻煩事,他已查出主使者是誰,他還打電話給銀行,請銀行及早撥下我們的貸款……」
「那不就好了嗎?」可玉忙說。
立誠搖搖頭。
「銀行不准。維星查探出銀行背後,有人操控,這個人與搞他公司的主使者,是同一個人。」
「什麼?那不是存心和咱們,還有『貿』字連鎖企業為敵嗎?究竟是誰?」可玉忿然說。
「萬擎財團。」
可玉一呆,唐愛渾身大震。
「我實在想不出來,我何曾得罪過『萬擎』?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的天!和萬擎對敵,簡直是以卵擊石,死定了。」可玉慌措地:「立誠,會不會是維星和萬擎有仇,我們受到牽累?」
「沒有,維星和萬擎根本不相來往。」
「那就奇怪了。」
唐愛思緒飛旋不已……
阿列不可能害她父母吧?那,會是誰?誰呢?
突然,靈光一閃,唐愛想起了她——秋子壇。
原來,秋子壇說的是這事。天呀!她太卑鄙,也太厲害了。
唐愛有如跌入冰窖,渾身透涼,如果真是子壇的話,找阿列幫忙,根本沒有用。
畢竟,阿列還未正式接手「萬擎」呀!
思緒迴旋再三,唐愛終於拿起話機,撥給她打工的六樓林經理,先向他請假,再問出子壇的電話號碼。
立誠、可玉看唐愛一眼,兀自沉於煩惱中……
「請接董事長,我,我叫唐愛,謝謝。」
「喂。」子壇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董事長,您到底什麼意思?」
「唔,喔,是唐小姐?你終於來找我了。不過,態度還是很惡劣。」
「您更惡劣——」唐愛揚聲吼。
立誠、可玉一齊轉望唐愛。
「唐小姐,你找我吵架?我可要掛電話了。」
唐愛這才想起,千萬不能得罪她,這個可惡可恨的老太婆。她用力深吸幾口氣……
「董事長,請您放過我爸,請您……別把事情搞成一堆爛。」
「我那天去見你,也求過你。唐小姐,你記不記得?」
唐愛咬住唇。
立誠、可玉注意力全集中在唐愛身上。
「我說過,你會後悔,記得吧?我以為你骨頭硬,絕不可能求我。」
唐愛唇角滲出血,她聲音顫抖:
「藍維星公司也是您搞鬼的?他和您完全無關,和我更無關,您為什麼要害他?」
「你真不懂,還是裝傻?呵呵呵。」子壇語氣輕鬆:「我如果不對他下手,他一定會幫晶祺的忙,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是手下不留情,一網打盡。」
「說吧,您想怎樣?」
「兩天之內,馬上跟藍維星結婚。所有的麻煩、危機會立刻解除,我還會送上一筆賀禮。」
「不……」對方話線掛了,唐愛失了魂地呆坐著,連話筒也忘了掛上。
「小愛,那個人是誰?快說。」立誠急問。
「萬擎董事長,秋子壇。」
「呃,天……天呀!愛愛,你幾時得罪過……這個……大……人物?」可玉嚇壞了。
「她怎麼說?小愛。」立誠惶急地問。
「她……她說,會放過晶祺公司,也會放過藍維星。」
「你和她到底怎麼結仇的?」
「是呀,愛愛。快告訴爸媽,她想怎樣?你和她……」可玉連聲問。
「求求你們,不要問,不要問了。」唐愛雙眼貯滿淚水,卻硬撐不讓它滴下,她起身:「你們放心,公司不會有危機,好不好?不要再問了!」
揚聲吼完,唐愛奔上樓去。
淚,仿如斷線珍珠……
第七章
可玉剛弄好晚餐,門鈴急響。
她跑去開門,赫然是一位高頎挺拔的男人,他神態穩重,五官輪廓分明,一對炯然大眼,充份表露出威嚴氣勢。
「你找誰?」
「唐伯母嗎?您好,我是歐陽列,請問唐愛在嗎?」
「什麼?你,你就是『萬擎海內外財團』繼承人?」可玉常看到報導歐陽家族的新聞。
「嗯,伯母知道我?」
「你……請……請進來坐。」可玉慌措地:「我立刻去叫愛愛,請等等。」
歐陽列跨進來,打量著屋內,陳設普通,但打掃得明窗淨幾。
很快的,唐愛下樓來,但是,神色陰沉。
「媽,我出去一下。」
「小愛,晚飯煮好了,請你朋友一起用飯吧。」
唐愛轉望歐陽列,後者會意的推辭說:
「伯母太客氣了,我吃過才來。」天曉得,他急急趕完成堆的公文,馬不停蹄又趕到此地。
踏出唐寓,兩人沉默地往前走,斜照拖長兩人的影子,似乎是不交會的兩道平行線。
走出巷道,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咖啡屋,在唐愛提議下,兩人走了進去。
「回家一趟,你整個人都變了。」
「有嗎?」
「什麼時候,煮菜給我吃?我等著呢。」
唐愛低眼,攪動咖啡,藉以掩飾愴然的心境。
「愛愛——」
唐愛依然攪動著咖啡……
歐陽列驀地伸手,抓住唐愛纖細玉手,將她轉向自己,炯然大眼,直如探照燈,巡視著唐愛小臉。
「他們對你怎樣?」
「呃,誰?」揚起眉梢,唐愛輕佻反問。
一整天的思索,唐愛明白,唯有離開歐陽列,才能排除萬難。
這份決心,卻在剛才乍見歐陽列時,頓然瓦解。然而,她深一層思慮,不得不再武裝起自己。
「你爸媽,是不是對你施壓力?」
「沒有。」既然想武裝起自己,唐愛只能將脆弱的感情,深深,深深埋入心底裡。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整個人都不太一樣。」
「你太多心了。」唐愛抽回手,拿起咖啡,淺呷一口。
她怕他探照燈似的大眼。
「愛愛,看著我,不要逃避。」歐陽列再度將她扳向自己:「有事就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分擔。」
可能嗎?子壇的壓力,他分擔得了嗎?唐愛深深看他一眼,拂掉他溫厚的大手,坐正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