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雪露出苦惱的神情,這是他最不願意去假設的答案,因為鏢隊除了魯叔和如秋外,已經全軍覆沒了,如果魯大同話裡指的是熟人,難道會是如秋?這可能嗎?
「為什麼你懷疑我,卻不去懷疑嚴如秋?」艾馨問著他,急著想替自己洗清罪名。
「我的心好亂……」楚皓雪忽然用力的把艾馨摟進懷裡,「我只希望這件事跟你們倆都無關……」
???翌日,魯大同忽然說要離開,他當著嚴如秋的面對楚皓雪說:「感謝少局主這些年來的照顧,可是魯叔年紀大了,不得不服老,還是讓我回鄉下,買塊地種種菜吧!」
楚皓雪正要開口,嚴如秋卻情緒失控的說:「走,走,走,你們都走!唐逸飛本來是鏢局的總鏢師,如今成了皇上的御前侍衛,少局主是我們的大柱子,心卻像斷了線的紙鳶,現在就連三十年來撐著鏢局的魯叔都要告老還鄉……我還守著威震鏢局這個空殼子做什麼?」她愈說愈激動。
「誰都不能走!」楚皓雪大聲的說道:「鏢局是你們的家,你們用過心、出過力、賣過命,多少風風雨雨都走過了,現在我決定好好打理鏢局誰都不准走。」
「如果少局主要我留下來,魯叔有一個要求。」魯大同老淚縱橫的說道。
「我答應。」楚皓雪不假思索地說道。
楚皓雪一怔,沒想到魯叔的條件竟會是要自己離開艾馨。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明知這對艾馨是不公平的,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無法拒絕。
這時,客棧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當楚皓雪從房裡出來時,只見一個穿著朝服的官員領著二十幾名侍衛進到客棧裡。
而艾馨則和唐逸飛站在二樓的台階上,神色十分凝重。
那官員儀表威嚴,向艾馨請過安後便說:「臣李衛奉太后懿旨,迎接馨格格回京。」
艾馨對唐逸飛使了個眼色,他便快步下樓對李衛拱手說:「格格在此還有些事沒辦妥,請李大人先回京覆命,末將等格格的事情一辦完,立刻護送格格回京。」
李衛為難的看著唐逸飛,「格格私自出京轉眼已經三個月了,先前還有皇上護著,這會兒皇上也拗不過皇后跟皇太后,如果格格在這裡還有事情沒辦妥,不如就交代你去代辦吧!」
艾馨神色落寞,一回頭卻看見楚皓雪也在,她無奈的說:「你鏢局的事,我想等個結果……」
「事情我來查就行,你先回宮去,讓逸飛留下來幫我,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會給你一個答案。」楚皓雪心裡亦泛起濃濃的不捨之情。
「你要我走?」艾馨的詫異與失望都寫在臉上。「如果我真是殺害你的鏢局的弟兄的兇手……」
「你說過你不是。」楚皓雪靠近她,把聲音壓得很低。
「回宮去吧!這樣我才可以放手去查。」
艾馨沉吟了一會兒,突然支開李衛等人,拉著楚皓雪到客棧外面的空地去。
屋外的野菊花開得一片燦爛,微風吹過,還帶起一縷清幽的花香,濕氣在草上凝成了露水,把艾馨的鹿皮靴都沾濕了。
「可是我這一去,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
「如果有心見面,皇宮內院是難不倒我的。」楚皓雪安慰著她。「要不,你幾時上木蘭山,我一樣可以去找你。」
艾馨聽了這話又開心了起來,「你說真的嗎?」她仰起頭望著他,一雙眼眸裡閃著光芒。
楚皓雪寵溺的點點頭。
「這樣吧!木蘭山上有個行宮,每年我都會去待上幾個月,有時是避暑,有時是秋獵,我們就約在木蘭山見吧!我可以帶你去打獵。」艾馨說道。
「嗯,等鏢局的事解決了,我就去找你。」楚皓雪深情而眷戀的握著她的手,心裡雖然萬般不捨,但分離的時刻卻在眼前。
艾馨終於在李衛大人的催駕聲中離開了客棧。
看著她離開,楚皓雪突然有一種悵然所失的感覺。
唐逸飛也將他的落寞看在眼裡。「你楚皓雪的女人,一向都是垂簾、掩門,苦苦等著你的,只有艾馨是個例外。」
「格格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楚皓雪苦笑了下,突然想知道她是怎麼過的。
「學規矩,等著許配給王公貴族,外患嚴重的時候還得要和番。」唐逸飛說道。
「幸虧現在是盛世。」楚皓雪又是無奈的一笑。
???威震鏢局鏢師們的法事,由少林寺的慧空大師領著十餘的名師父誦經超度。
趁著空閒時間,慧空大師對楚皓雪提出了一個疑點。
「這個東西,是從鏢師手上拿下來的,據老衲猜想,兇手應是個女人。」慧空大師遞給楚皓雪一隻白玉耳環。
楚皓雪接過耳環,心裡大概已經有了個底。
慧空大師又說:「老衲發現,鏢師們身上中的毒來自唐門。」
楚皓雪一愕,這個說法卻又把他給弄糊塗了。不過兇手如果真的來自唐門,那至少不會讓他這為難受,起碼兇手不會是如秋或艾馨。
當然,這些疑點他是必須去瞭解與證清的;他由哀的希望他所認識的艾馨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格格,而如秋也千萬別跟這個血案有任何牽扯。
法事結束後,魯大同提醒楚皓雪,「少局主,法事已經告一個段落了,我想咱們也應該向慧空大師辭行了。」
楚皓雪點點頭,「咱們確實也在山上待了不少時間,是該回京了。」
嚴如秋聽他們有離開的打算,便問:「楚大哥,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呢?」
「明天吧!」楚皓雪這時忽然想起那只白玉耳環,便注意著如秋的耳朵。如秋習慣戴耳環,而艾馨雖然貴?格格,但從認識她之後,倒是沒見過她身上有任何飾物,也許是在宮裡戴膩了吧!
嚴如秋看楚皓雪對著她發了半天呆,不禁問道:「楚大哥,你在想什麼?」
楚皓雪回過神,「沒想到第一次出門,就損兵折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