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雪帶著艾馨來到城郊的一處桃花林,此處綠草如茵,花紅滿枝頭。
他解下身上的一個酒壺遞給艾馨。「嘗一口。」
艾馨接過酒壺,啜飲了一口,便立刻將酒壺還給他。「根本是水嘛!」
「還認得這酒壺嗎?」楚皓雪凝望著她笑問。
艾馨看了看,不解他何以這麼問,這只是很普通的酒壺啊!
楚皓雪微微一笑,「還記得那天,你就拎著這個酒壺說要請我喝桂花釀。」
艾馨心中一震,她壓根兒沒想到楚皓雪會留著這個酒壺,霎時間,她心裡湧起一種強烈的激動與感動。她用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楚皓雪也用力的抱著她,並且溫柔的吻住她的唇。艾馨只覺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仿若化成一陣雲霧,而楚皓雪是載她飛翔的清風,他把她帶往層層山巔、漸高漸遠、漸高漸遠……他的唇滑落到她的耳畔,輕聲的低語:「愛不愛我?」
艾馨沒回答,她只是低語用自己的雙唇熱烈地響應著他。
第七章
早春的朝陽喚醒了沉睡的大地,院落的幾棵老樹又發了新芽,清脆的鳥囀也在屋簷上響起。嚴如秋看著這大好春色,覺得今天的興致特別好,於是想找楚皓雪一塊兒到附近的「淮香館」喝早茶。
她來到楚皓雪的房外,只見門半掩著。
「楚大哥──」嚴如秋叫了一聲,但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推開門一看,發現楚皓雪根本不在房裡。桌上的一壺凍頂烏龍還是她昨天早上替他泡的;茶早已涼了,但還是滿滿的一壺。她的視線又移至楚皓雪那張雕花木慶,只見床褥是平整無紋。
「他昨天一早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過。」唐逸飛突然站在門口說道。
嚴如秋的臉上難掩失望,但又立刻擠出一絲笑容說:「楚大哥他朋友多嘛!」
唐逸飛臉色一沉,他最受不了她這種自欺欺人的態度。
「你想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嗎?」
「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嚴如秋別過頭,逃避的說道。
唐逸飛激動的站在她面前,用一種強迫的口吻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死心嗎?」
嚴如秋有點惱怒地怒瞪著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去見艾馨了。」唐逸飛大聲的說:「艾馨出宮了,皓雪去見她,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不管艾馨是不是殺鏢師們的兇手,皓雪的心裡始終一直惦著她。她不同於皓雪以前的女人,皓雪的心已經完全被她俘虜了,你能不能面對現實呢?」
嚴如秋只是昂起下巴,倔強的說:「除非楚大哥親口對我說出這些話,否則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代替他決定他要愛誰。」
唐逸飛又急又氣地咬著牙說:「你真是執迷不悟。」
「你又何嘗不是?」嚴如秋凝望著他,「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的希望,你還不是一直……我已經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楚大哥,只等他有一天玩倦了、玩膩了,會回頭看看我這個一直守候著他的人。」
這些話在唐逸飛聽來,是極殘忍無情的;可是,在許多次的絕望與掙扎後,如秋依然深烙在他的心底,他知道,這輩子他是逃不開這張情網了。
「那麼現在我也告訴你,你等皓雪,我等你,等到你累了、倦了、希望破滅了,我希望你記得回頭看看我,我永遠守在你身後。」他堅定的說。
嚴如秋無言以對,她心疼逸飛對她的癡情,可是她最愛的還是楚皓雪啊!
這時魯大同正巧經過門口,他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興致勃勃的說:「不是說要去喝早茶嗎?」
「我不去了。」嚴如秋淡淡的說完便掉頭離去。
「不去啦剎那逸飛你呢?」魯大同納悶地問。
「我也不去了。」唐逸飛也冷著臉迅速離去。
魯大同覺得莫名其妙,只得聳聳肩。「那我就自己去□!」
???來到「淮香樓」,魯大同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
跑堂的見到他,忙笑著跑過來招呼他。「魯大叔,您今天來得比較晚喔!」
「是啊!本來是要等我們大小姐一起來,不過她忽然鬧彆扭不來了……小二哥,我看你給我來個牛肉大餅,再沏壺熱茶。」
跑堂的應了一聲,正當要走時,魯大同忽然又問:「你今兒個有沒有見到我們少局主?」
「楚大少啊!他走了,不過他的朋友還在。」跑堂的往樓上的雅座指了指。
朋友?魯大同疑惑地抬頭,一看原來是艾馨,而正巧她也看見他了。
艾馨快步的跑了下來,甜甜的叫了一聲:「魯叔,真巧。」
「我還以為我的眼睛花了,原來真是格格您啊!」魯大同尷尬的笑了笑。「少局主走了?」「才走。」
楚皓雪跟她一道吃了早點後,便先回鏢局去處理一些事情了。
「那我還追得上他。」魯大同起身便要走。
艾馨立刻按下他的肩膀,「唉,我又不會吃人,坐下。」
魯大同知道她準是要問兇手的事,唉!這教他怎麼說呢?
一會兒後,跑堂的送來了魯大同的茶點。
「魯叔,我心裡對鏢師死去的事一直耿耿於懷,這裡也沒別人,你乾脆就一邊吃早點,一邊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吧!」艾馨瞅著魯大同問。
魯大同一臉為難的說:「格格,真是對不住,說起來那天和我交手的人,我並沒看清楚是誰,只是見到那把扇子,我就以為是格格您……若有冒犯這處,還請格格恕罪。」
「如果我不肯這麼善罷甘休呢?」艾馨盯著他。
魯大同愣了一下,神色淡然地說:「如果格格不肯善罷甘休,那草民這誣蔑之罪,也就只好認了。」
艾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只好直截了當的說:「兇手明明是嚴如秋,你為什麼還要幫她隱瞞呢?」
魯大同渾身震了一下。「你……」
「我怎為了?說錯了嗎?」艾馨咄咄逼人的說:「你不追究事實的真相,那些鏢師死得瞑目嗎?我又何其無辜,要背上殺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