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拿了,少點累贅。」楚皓雪笑了笑,忽然轉了個話題。「今天的天氣不錯,雖然還是冷,但雪總算停了。」
「雪停了,可以快些趕路,我想以你的速度要追上艾馨應該不難。」嚴如秋望著楚皓雪說道,想要猜測出他的心裡。
魯大同則大惑不解的說:「一個艾馨已經夠麻煩了,昨晚怎麼忽然又跑出一個蒙面人?會不會是我們退了她的鏢,她又另外付銀子找別人保她?」
「那只有等楚大哥追上艾馨問個明白□!」嚴如秋說道。
楚皓雪不語地沉思著,他的確很想弄清楚那個黑巾蒙面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唐逸飛。
「嗯,咱們在下一個小鎮會合,我先過去看看是不是能找得到她。」楚皓雪說著便揮動了馬鞭,風一般的向前奔去。。
魯大同看著楚皓雪的背影,又看了嚴如秋一眼,「大小姐,你對這事有什麼看法?」
「我?」嚴如秋納悶的望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的話意。
魯大同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這話該說不該說,停了半晌才說道:「我看少局主好像對艾馨挺好奇的。」
「不是好奇,是有好感。」嚴如秋面無表情的說。
「那你還讓他以為」魯大同瞪大了眼。
「這些年來,他走過大江南北,有哪一個女人留得住他?」
嚴如秋淡淡地說道。
從她情竇初開時,她就知道楚皓雪是許多名門淑媛、青樓歌妓的夢中情人,可是越是對他癡心的女人,他越是躲著人家,後來日子久了,她也漸漸瞭解他的個性;如果真要問起他喜歡哪個女人,他一定會說每個女人都有其可愛之處,至於哪個女人可以讓他漂泊的心停駐下來,真是未知數……追了一上午,楚皓雪終於在一片樹林裡找到艾馨,只見她正優閒的坐在一棵樹下吹笛子。
楚皓雪也不驚擾她,只是倚在樹旁聆聽著笛聲。待笛音到了段落處時,他才鼓著掌笑說:「姑娘真是好興致。」
艾馨收起笛子,望著他,「我們在這裡相遇,不是一個巧字可以解釋的嗎?」
「我是特地來跟你道謝的。」楚皓雪指的是香包裡的解藥。
「心領了!」艾馨淡淡的說道。
「昨晚,你那個朋友……」楚皓雪試探性地問道。
「走了。」艾馨仍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楚皓雪點點頭,又問:「路上一個人走,習慣嗎?」
艾馨笑了起來,「你究竟想說什麼?」
「賀孟俯的處方箋既然在你手裡,救慧空大師就是你的責任,天山雪蓮是我保的鏢,我也一定要上少林;你就別跟我賭氣了,咱們一道上路,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楚皓雪直接把事情給說破,非但如此,還把她的心事也點開了。
一個男人最吸引女人的,就是把她的心事看透,卻又不讓她難堪。
艾馨費了一番工夫整他,目的只是想跟他同行,有了這個台階,她當然不會繼續耍脾氣,她笑了笑,「跟你走可以,不過這回可不是我找你托鏢,我可不付你銀子喔!」
楚皓雪笑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第三章
艾馨跟著威震鏢局的隊伍走了一天,漸漸離開了省城,四周的景色也變得蕭索荒涼了起來,市集少了,就連像樣的酒館也看不到一家。
黃昏時,他們一行人在一個茶鋪子歇息,跑堂的過來送茶水。魯大同交代說:「夥計,待會兒幫我們喂餵馬,順便準備二十人份的乾糧。」
艾馨一聽魯大同這樣吩咐夥計,便有點急了,他們中午才在路上啃大餅,該不會晚上也這麼吃吧?
「要二十人份的乾糧做什麼為難道晚上不找酒館吃飯了嗎?」
楚皓雪聳聳肩,他倒是隨遇而安,有酒喝酒、有茶喝茶,就算啃大餅也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嚴如秋笑了笑對艾馨說:「馨姑娘,這一段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能有個小茶鋪歇歇腿已經算不錯的了。」
艾馨捧著粗糙的茶碗,感慨的說:「沒想到你們這個行業這麼辛苦。」
「這不算苦,我們這幾天路上既沒遇到大風雪,也沒碰上劫鏢,算是輕鬆的了。」魯大同也湊了過來說道,他一時興起,也講了不少鏢隊以往走鏢的情形。
艾馨自小在皇宮裡長大,宮中嬪妃皇子們勾心鬥角的事情看得不少,但這種江湖傳奇在她聽來卻是十分新鮮有趣。
聊得熱絡起來,嚴如秋也不介意曾經讓艾馨下過毒的事,反而挽起袖子讓她看手臂上的一個刀疤。「我十七歲的時候,第一次跟著我爹和楚伯伯出鏢,結果路上遇見土匪,手臂給劃了一個刀口,留下了疤。」
艾馨看著那道疤,有些訝異。「如秋姐,你看起來挺柔弱的,沒想到還經歷過這樣的事兒。」
楚皓雪搖搖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說的不對嗎?」艾馨問道。
楚皓雪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明明可以詩酒琴棋、無憂無慮的過日子,偏偏有人喜歡為難自己,唉!」
艾馨聞言笑了笑,打開楚皓雪送她的折扇。「這扇上面寫著兩句話,說什麼不能富貴,非因宿命只緣懶。難成功名,既貪詩酒又戀花。這是指你自己□?!」
嚴如秋一看見這把扇子,立即神情一黯,顯得有些惆悵,然而這樣細微的變化卻是看在艾馨眼裡。
「你知道我怎麼拿到這把扇子的嗎?」艾馨笑問著她。
「與我何干?」嚴如秋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
「正是與你有關,你的解藥就是以這把扇子換來的。」嚴如秋一怔,詫異而感激的看了楚皓雪一眼。
楚皓雪只是尷尬的笑說:「沒想到我這把不起眼的扇子在緊要關頭,倒成了救命的東西。」
魯大同看了艾馨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馨姑娘,那天我跟如秋摸進你房裡真是萬分失禮,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會進你房裡呢?」
「這個嘛……」艾馨笑了笑,「我只是預防萬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