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他心底暗嗤一聲,冷眼看著她死抓著棉被,幾乎要把棉被給扯破了。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她才回來一個多禮拜,前幾天才巧遇到他,他怎麼知道?不可能!
「怎麼了?妳要說了嗎?」
到這節骨眼,只能跟他混賴,撇開頭說:「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幾年來頤指氣使,他最不能忍受別人蔑視他的權威,一把攫起她細瘦的手腕,五指微一使力,江如瑛立刻痛得掉下淚。
「放手!好痛!」
他只減輕力道,卻不放手:「妳要說了嗎?」
她氣極了,用力要拉回自己的手:「你放手!好痛......你要我說什麼嘛?」
「跟我說老實話!」
「什麼老實話?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你說什麼我半點兒也聽不懂!」因為心虛加上頭疼,這番話一點氣勢也無,倒像在討饒。
其實他早已知道江如瑛替他生了一個兒子,初見徵信社送來的資料,這分震驚當真非同小可。這次和她不期而遇,基於往日的牽纏,他才特地托人去調查她的近況,不料卻揭出這一件大秘密來。
他竟然有了一個十二歲大的兒子!?
雖然資料上並沒有調查出江玄是江如瑛和誰生的,但只要從年齡上去推算,十二、三年前,她才十五、六歲,那時正是他們兩人過從甚密的時候。
如果江如瑛一直留居美國,只怕這個秘密便要永埋塵土裡了。
震驚之後,繼之而起是一股熊熊怒火:妳瞞得我好苦!
他之所以如此震怒,是有原因的。
宋浩男雖然風流成性,卻防範甚緊,輕易不肯讓床伴懷孕;所以身邊的女人雖然一個換過一個,也有不少人想用孩子來綁住他的,卻沒有一個人能成功。
因為他是一個私生子!
他不願製造出和自己相同命運的孩子,他不可能跟那些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因孩子而步入禮堂。
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平空冒出了一個十二歲大的兒子。
來江家的目的只有一個:逼她吐出一句話來。
江如瑛拒不合作,矢口否認的態度令他深深惱怒:「妳是不是該把一件瞞了十二年的秘密告訴我?」森冷的口氣教人一顫。
即使打著哆嗦,江如瑛依然不肯鬆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臉色從未如此刻這般難看過。
冷笑聲幾乎是細不可聞。
他掐得她手腕痛極了,淚水滾滾滑落,他卻無睹於蒼白的病顏,攫起細巧的下巴,狠惡冰冷地一字字、一句句說:「我給了妳機會,是妳自己要放棄的。」
大手伸向前胸,去扯那件白色絲襯衫。
昔日那些不堪一下子全衝回腦門,江如瑛不要命似的抗拒,想推開那強壯的男性軀體,尖聲大叫:「不要!」
他哪容得了她拒絕,抱著她往床上一滾,用他先天的優勢壓住她亂扭亂動的身軀,老實不客氣地在她纖瘦的胴體來回撫摸,將臉湊在如絲般光滑的發間,深深吸嗅那股淡淡幽香,涎著臉說:「好香。」
「求求你,不要。」她不願在他面前示弱,但情勢逼人,她終究低頭了。
怎麼能?在她終於擺脫了噬人的黑暗深淵。
他已忘了先前的目的,扯開襯衫,底下是一片炫人的雪光,好美。
江如瑛猛一把扯緊衣襟,緊緊掩住,似乎這樣便能保護自己不受那對大膽眼光的侵犯,一排雪白整齊的牙齒咬著下唇,深深入肉。
「如瑛......」他輕輕呼喚。
別上當!江如瑛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警告自己。
但是宋浩男溫柔款語的呼喚聲聲入耳內,淡淡的男性古龍水沁入鼻中,不禁令她面紅耳赤。
「嫁給我。」他丟下這引爆身心的劇烈炸彈。
一時間,江如瑛以為自己聽錯,睜大雙眼,迎視上宋浩男近在咫尺、動人心魄的容顏。宋浩男的眼神裡有不容錯視的堅定光芒。交鋒片刻,江如瑛立刻敗下陣來,避開那教人心慌的凝望。
「放開我。」
「不放。」他抓住她雙腕,固定在她頭顱上方。「嫁給我。」
他是瘋了還是怎地?怎麼像個野人似的蠻纏?她腦中一片昏亂,不只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求婚,也為他貼近的男性軀體上所散發的氣息與熱力......
看她用力咬著下唇,都快滲出血絲來了,宋浩男不禁懊惱起來。答應他的求婚,有這麼為難嗎?
他本沒打算向她求婚,不知怎麼,見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一時意動,衝口就說出了這句話。
他沒忘卻自己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全顧不得了,江如瑛必須是他的!
「嫁給我。」再次重申。
「我不要!你放開我!」
江如瑛尖聲叫出這句話。
她忘不了那段生活在恐懼與羞愧裡的日子。
是誰讓她未婚生子的?又是誰讓她對男人失去了信心?她早已沒有愛人的勇氣了......
「是嗎?」宋浩男心口上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刀,臉上卻是聲色不變:「我會讓妳非嫁我不可。」
不顧她拚命的反抗,宋浩男開始了掠奪的行動,一寸寸、一寸寸重新佔領舊日曾經享有的溫香軟玉。
抽出鑰匙,江玄打開鐵門,一腳踏進屋來,將腳上的登山鞋兩腳互蹬了蹬脫了下來,放進鞋櫃裡。
今天他本要和朋友一起去陽明山爬山,約好在車站等的,誰知他左等右等,卻不見人來,打電話去才知道是自己搞錯等候地方了。
匆匆趕去約好的地點,大家也許是久候不至,已不在那兒。
江玄真是惱極了。怎麼就把地點給搞錯了呢?此時搥胸頓足亦屬無用,好好一個星期天就這麼泡湯了。
他無心在外逗留,既然陽明山去不成,不如回家吧!
想到回到家可以吃到母親的拿手好菜,心情稍微好過一些。
江如瑛不喜歡出門,所以家事一門頗為精到。江玄畢竟是大孩子,雖然不能去爬山令他有些懊惱,但他馬上就拋在腦後,興匆匆趕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