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你個頭!不替我想法子卻盡在那嘲笑我!」
「老友!原諒我,這畢竟是不可多得的好戲,你不讓我笑個夠,莫非是想憋死我!」一抬頭望進那對想殺死自己的目光,不覺吐舌,正經八百起來,「好吧!我們言歸正傳,你要我怎麼幫你?」
「替我安撫一下雪鈴。」
※ ※ ※
藍可茹空著腹回到房裡,在淚水即將滑出之際,用力的咬緊下唇。
可茹呀可茹,就這麼點委屈就想掉淚嗎?往後的日子如何熬得下去?
當初既已作了此決定就得有勇氣承受,不許自哀自憐,明白了嗎?
才收拾起自憐的心,門卻無聲無息的開了,門口站著的是含淚的柏璦琳,她一臉的抱歉,一臉的不忍,一臉的怨恨。
她抱歉害可茹陷入如此難堪的局面,她不知父親竟能狠心至此,竟要可茹等著丈夫回來才准許她吃飯,要她陪丈夫吃飯;更可恨的是,假如禹文在外吃飽了,可茹就甭想吃了。
她不忍可茹必須忍受這無止盡的羞辱,而父親總是拿飛翔及可茹的父親信用垮了的傷痛,又在傷口上頭撒鹽,這刺痛教柔弱的可茹如何能忍?!
最教璦琳怨恨的是她的哥哥,柏禹文。
他竟能悄聲無息的離開家裡,不留隻字詞組,八成又是找那狐狸精去了。
璦琳愈想愈替可茹不平,愈想愈氣哥哥,她巴不得能敲他幾下腦袋,讓他清醒、清醒。
「怎麼了,有事嗎?」可茹微笑的問。
一聽可茹溫柔又有點哀淒的問話,柏璦琳又無法控制的掉下淚。她拿出放在衣袋裡的麵包,遞到她跟前,卻硬咽得說不出話。
兩個女孩目光裡霎時蓄滿淚,可茹無法控制的任淚水滑落,她想拭淨卻愈拭滑得愈凶,她伸出雙手將璦琳擁住。
「璦琳!你對我真好,我何其有幸竟能擁有你這麼一位摯友。」
「可茹,我求你別這麼說,是我害你遭受到如此不平的局面,你再這麼說,我怎麼對得起自己!」她抽抽答答的再次將麵包遞出來:「快吃,別餓著了!」
拿著麵包的可茹卻吃不下,又怕璦琳擔心,只好勉強一口接一口的吃完它。
在吃完最後一口後,璦琳破啼為笑,「可茹,我先去睡了喔!」
「呃,璦琳,等等!」
「還有事嗎?」她問。
「我……明天想回家一趟,可傑和我媽的事我還未安頓好,我有點不放心,明天你是否能陪我回去?」她想到仍在病床上的母親和她心疼的弟弟。
「明天嗎?沒問題,我的嫂子,晚安了!」說完即轉身離去。
可茹一個人待在偌大的房間裡,有種孤寂和被遺棄的感覺,她害怕的注視這陌生的房間,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最後乾脆下床來到漆黑的大廳。她打開電視機欣賞著夜間節目,一面排遣無聊時間,一面等待柏禹文的歸來,誰知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一陣引擎聲停止後,夜再度歸於寧靜。
柏禹文開了門,隨手將車鑰匙往桌上一丟,卻冷不防被一種嘶嘶聲嚇了一跳。他四下搜尋,才發現電視未關,他上前關掉它,回過身子卻發現藍可茹呼吸均勻的睡在沙發上,整個人縮得像只蝦。他望著她睡著的可愛容顏,不自覺得嘴角一揚。
毫無意識的,他抬起手撥開她額上一綹髮絲,凝視她略顯消瘦的臉龐,又再次抬起手想撫平她睡著時仍甩不開的憂愁,卻在她一聲囈語中愕醒了。
他茫然無措的盯著她,他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思,他該對她生氣才是,可他現在只有一種想保護她,使她免於受到傷害的慾望,他真的不明白了。
她嬌小的身子還必須負擔龐大的債務,她瘦弱的肩扛得下來嗎?他不禁替她擔心著。
凝視她好一會後,他脫下西裝外套,捲起袖子,蹲下身,盡量不吵醒可茹的抱起她;她可真輕,他毫不費力的就將她抱起,可能是感受到他傳來的體溫,她竟將頭埋進他溫暖又寬闊的胸膛,滿足得像只波斯貓。他笑著。
抱著可茹回到屬於他們的房間,他輕輕的將她置於床上,又凝望了她好一會才移開視線,輕輕替她蓋上被子,這才轉身打開和此房間相接的門,他開了門後又遲疑的望一眼可茹,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柏禹文關上門的剎那,可茹淚盈於睫的支起身,坐了起來。
其實在他抱她上樓梯時,她便醒了,對於他溫柔的呵護,她更加的又付出回報,付出她苦於給人的愛,卻全給了他。
當他買下飛翔時,她便愛上他了,令人遺憾的是,他已有個漂亮的未婚妻了,但璦琳似乎不怎麼喜歡任雪鈴當她的嫂子,現在可好,如此的局面就好似世界大亂後的混亂場面,誰能預卜未來?
※ ※ ※
隔天一大早,可茹匆匆的梳洗完畢下樓,卻一眼瞧見柏禹文翻著早報。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閱讀新聞。
可茹這才放大心的坐到他對面的位子上,安心的吃起屬於她的那份早餐,吃沒幾口就聽到「咚咚」的聲響,柏禹文和可茹不約而同的往聲音處瞧去,只見柏璦琳慌忙的從樓梯上衝下樓。
「哥,早!嫂子,早!」
「早!是呀!你今天倒很早起呀!準備又溜到哪去玩?」他揶揄道,放下報紙。
「嘿!哥,你可猜錯了,今天本姑娘可沒什麼興致玩,我今天的任務可是非常的重大唷!既然我那忙得只有一大清早才見得著面的哥沒空陪我嫂子回家做客,只好我這做小姑的陪囉!」璦琳笑裡藏刀的盯著柏禹文。
柏禹文揚了揚眉,然後放肆的盯著藍可茹,「為什麼你沒告訴我今天要回娘家?再怎麼忙我也得抽空陪你回家見一下我的岳母大人,這是必要的禮貌。」
「對不起,我……」可茹羞紅臉,迅速低垂頭,喃喃的道歉。
「喂!我說老哥呀!人家嫂子沒怪你,你倒先怪罪起人來啦?」璦琳替可茹不平的伸冤,「不曉得是誰哩,竟在新婚夜丟下新娘一人不管,盡讓自己那無理的父母欺負新娘,還來個什麼條文,在柏家得先生到齊了,妻子才有飯吃,可沒想到新郎的父母這麼不明理,新郎更是冷血,竟到將近天明才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