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你不能在沒瞭解真相就這麼殘忍的報復我……不!你不能……不能……」可茹哭喊的上前捶打柏禹文,「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可茹臉上沒有半滴血色,渾身顫抖不止的用一雙受傷而淒厲的眸子,定定的刺痛了柏禹文。
他望著她那淚如泉湧、悲痛欲絕的神情,以及那張因血色盡褪而蒼白的臉龐,伴著不時抽搐的肩頭,一抹尖銳的椎心之痛立刻狠狠的刺痛他,他的心彷彿被刀剮般的痛楚。他後悔了,後悔利用雪鈴報復她。
他顛躓的向她走去,差點跌倒的擁住她,像是需要發洩般,又像是害怕失去她似的,他瘋狂而貪婪的擁住她,吻著她。他的吻粗魯而顫抖,雙手急欲解開她的衣扣……
可茹猛力的推開他,受辱的朝他大吼:「別用你那碰過任雪鈴骯髒的手碰我!」
「我骯髒,是呀!我柏禹文是骯髒,你呢!半斤八兩,你不是才從蘇常霖的床上爬起來?怎麼?他不能滿足你那需索無度的慾望是不是?這個時候你才想要回頭找你的丈夫,是不是?」他狂怒的也朝她吼回去。
「你……你……」可茹想也不想的順手摑了他一巴掌,一時室內全靜了下來。
柏禹文頭一次受辱的挨了女人巴掌,還沒有人敢對他如此,尤其是錯在可茹這女人,這偷走他的心的女人。他凶暴的往她的方向逼近……
可茹害怕的直後退,她怕他打她,她更怕他傷了她肚裡的小孩,她沉聲的哀求。
「禹文……對……對不起……求你別傷害我……求求你別傷害我們的小孩……求你……我不是有意打你的……我……」在柏禹文一步步逼近時,她一直連連後退。
「你肚裡的小雜種真是我的?你能百分之百肯定?在你和我、和蘇常霖有過關係後還這麼肯定?你以為我會相信?藍可茹!你未免太天頁了點!我已被騙了兩次了,你要我再相信你第三次?!哈!」他放聲狂笑的盯著她的腹部,「告訴你,我柏禹文的孩子絕不會在你的肚子裡孕育,你一輩子也休想!我柏家的子孫絕不容許在你骯髒的身體裡孕育、出世!我要你拿掉那小雜種,那個不知從哪來的小雜種,你不配替我生孩子,你不配!」
他的低吼、他的無情,比任何的打擊都教可茹承受不住,他的一句句不配一直徘徊她身邊不去。
可茹滿臉淚水的直退後,腦中一片空白的直想逃……她的心涼透了,她悲痛的命令自己不准哭,不准哭,不准在柏禹文和任雪鈴的面前哭。他是蓄意羞辱她的,所以不准哭,可是隱忍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潰堤了……
她淚眼模糊的奪門而出,逃出任雪鈴刺耳的嘲笑,逃出柏禹文無情的視線,卻逃不出命運的捉弄。
在衝下樓之際,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踩空一個階梯的滾落至一樓底……可茹只記得自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昏死過去,跌入無止盡的深淵裡。
※ ※ ※
可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雙眼空洞的凝視窗邊停駐唱歌的麻雀,毫無意識的歎口氣。
她的歎息聲驚動了一旁的母親,藍太太紅著眼的伸出手握住可茹。可茹沒有動靜的還是直視著窗外,茫茫然的教藍太太的眼角又滲出淚水。
她憶起可茹在醫院醒來時,發覺肚裡的孩子早不存在了,拚命的哭喊,拚命的捶打自己,用著無比怨恨的目光投注柏禹文蒼白的臉,恨不得拿把刀殺了他……
可茹翻個身,視線和母親膠著一起,兩人眼中都蓄滿淚。可茹緊了緊手,朝母親虛弱的一笑,笑容中儘是含滿苦楚。
「你今後有何打算?」她問著女兒。
可茹疲倦又滄桑的搖了搖頭、乏力的低語:「我累了!媽,我決定和禹文離婚,我已經讓可傑托律師辦好手續,只等我和他簽字。」
「可茹,真要走上離婚一途?為什麼輕易放棄婚姻?古人說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修得共枕眠,這--」藍太太知道自己的女兒是真的愛著禹文的。
「媽!多說無益!」可茹扭過頭去,隱藏住自己的酸楚、哀淒,強裝堅強的低語:「從孩子流失的剎那,我們的緣分就已盡了,我的感覺也跟著孩子一起埋藏了!」她情緒激動道。
「可茹!別這樣,媽看得出來禹文真的是愛你的,當你在醫院的急診室急救時,你不知道禹文有多嚇人,他臉白得毫無血色,聽到你危在旦夕時恐懼得全身直打哆嗦。你要知道,一向強硬如他,竟為了害怕失去你而流出淚,你不……」
「媽!別說了,什麼都別說,算我求你行嗎?」可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別再奢求了。
「可茹!肚量大些,原諒禹文一時……衝動,孩子雖沒有了,可是你們可以重新來過,要幾個有幾個。」
「媽!我求求你別說了,別逼我,行不行?行不行……」可茹控制不住淚水,激動的她,失聲打斷母親。
「好好好,你別哭,別哭,媽不說,媽不說,你好好養好身子。」
藍太太無奈的歎口氣,盯著可茹削瘦的臉頰,心疼不已。
可茹只是下意識的玩著被單。
不久,門開了,柏禹文狼狽又憔悴粹的身影映入可茹水汪汪的眼中,兩人的視線停駐在對方身上。
「你好點了吧?我給你帶了些雞湯,趁熱喝,補補身子,嗯?」柏禹文啞著聲低語,有點不知所措的將湯遞給岳母。
「我吃不下,我不但吃不下,我更不想吃那親手害死我兒子的兇手所帶來的任何東西。」藍可茹冷著聲音不屑的看著柏禹文。
「可茹!他也是我的兒子呀!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你傷心!我也一樣啊!他同樣是我兒子!」柏禹文低聲下氣的說著。
「他是你兒子嗎?他真的是你兒子嗎?你怎能確定他是你的兒子呢?哈!哈!哈!他不是小雜種嗎?你不是說他是個小雜種?怎麼?小雜種倒變成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