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昕的眼中這才閃過一絲欣賞,她向來喜歡識相的人。
「告訴我,你會怕我嗎?」蕭遙突然問道,低下頭,發覺他的唇離她不到幾寸時,淺嘗的慾望由心中而起,牽支著他每一分渴望。
羅昕深思的側頭,黑色的發像月光灑過肩頭,閃亮得動。「你認為你有值得我的地方嗎?」她淡笑的反問。
有太多人在看過他的人後,臉上都會出現那種如癡如醉的神情,但是在接近過他後,立刻一個個噤若寒嬋,害怕驚懼的離去,他想。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雖然沒有明確的目標,但她還是得先找個暫時落腳的地方。
蕭遙的臉色愀然一變,斥怒迸出。「你要離開?」
「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打擾你吧!」羅昕虛應一笑,縹緲的聲音顯得空靈而冰涼。
「該死!我根本不介意。」他怒吼,黑瞳因而閃耀著兇猛的火花。
「但我介意。」她不為所動的迎視他的狂暴。
「你一相想離開,窨欲往何處?」眼前的蕭遙情緒緊繃,暴烈的神色,隨時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羅昕嘴角微揚眉吐氣,艷雪的眼瞳閃著涓靈慧黯,「五湖四海煙波徜徉,天涯海角任我逍遙。」
由於童年時所受的創傷太深,造成她人格上的偏執與不穩定,一心只嚮往漂泊不定的生活,不願被同一個地方所拘禁。
「你瘋了。」蕭遙暗暗詛咒,眼神轉而深沉的冷瞪著她。
「我沒瘋,我很正常。」羅昕堅定的眸子不為他所動搖,仍是一派淡漠。
「何以見得?」他陰鬱的眸光更加寒凝了。
「事在人為,我毋需向誰解釋,包括你在內。」她冷聲的回答,聲音顯得極端的冷酷無情。
「你敢!」蕭遙猛力抓住他的肩頭,黑眼燃燒著,英俊面龐扭曲,他戰慄的手指通知她,他亟欲搖碎她,但他努力控制住。
忽然,他猛地抽回手,抿著嘴咬牙切齒的道:「好,我不求你回答什麼,但至少聽我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她不感興趣的問。
「既然你還沒決定要往何處去,那麼先留下來。」他直直的瞪進她心坎進而,謹慎防備的黑眸,生怕得到她拒絕的答案。
「你是說留在這裡?」羅昕皺眉,「可是我不喜歡待在同一個地方太久。」
「不會太久的。」蕭遙慌忙的道。「留在這裡只是暫時性,等你傷口一好,我馬上帶你回京在去,那兒比這兒熱鬧多好。」
「京城?」她挑高眉,等著他的解釋。
「我的府邸在京城,這裡是用來度假的別苑。」
羅昕恍然的點點頭,側頭思考。暫時留在這裡或許也是個法子,至少她不用擔心沒有落腳之處。
看著她出神的樣子,蕭遙已等不及了,他從未經歷過如此強烈的需要,它穿透他的身軀,盤踞在他胸膛,梗住氣息,以致令他幾乎無法說出下面的話。
「你決定要留下來了嗎?」他屏住呼吸問。
一開始羅昕並沒有回答,只是將視線放在他談話的雙唇,經過一段似乎永恆的時間後,她才抬起晶瑩的眼睛,迎上他深沉的俊臉,「我會留下,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蕭遙的臉變得更加警戒「如果有一天我想離開時,你不能阻止我。」羅昕的習慣向來都是醜話先說在前頭,免得到時大家撕破臉難看。
蕭遙默然不語的看著她清麗的容顏,明皓的眼瞳中有著深沉的冷睨。
「如何?」她眼神不放鬆的盯著他。
「我可以答應我。」他莫測高深的迎視著她道,「不過,我不公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第四章
蕭遙走進書房後,原本坐在椅子上與紀閔堯對弈的石沖立即站起來,轉身看向他的主子。
「爺,您對她到底有什麼打算?」石沖直視著主子。
蕭遙在椅子上坐下,「本王沒想那麼遠。」
「可是您不能否認對她很特別。」石沖皺眉指出。
曾幾何時,那個一向待女人為玩物,並視為可有可無的平西王爺,竟會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如此費心,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雖然說,這名陌生女子有著一張絕美出塵的面貌,但依他對主子的瞭解,這絕對不會是主要原因。
「真有這麼明顯嗎?」蕭遙撇撇嘴角,不由自主的歎息。
「是,屬下從未見過爺親自照顧過人,她是第一個。」也極有可能是唯一的一個,石沖如此猜測。
「閔堯,你說呢?」蕭遙望向他那個心細如女子的軍師。
「她不是個容易掌握的女子。」紀閔堯意味深遠的看著他。
這般特殊的女子太容易讓人患得患失,要是可以,他實在不希望他的主子兼好友因此而遭受到傷害。
蕭遙迎上他審視的目光,淡淡一笑,「我不在乎。」
「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國您及時收回感情,只是……還來得及嗎?」紀閔堯心中歎氣,只怕是來不及了。
蕭遙抿緊雙唇,沒有回答他的話。
太遲了,早在第一眼見到也,望進她眼中那抹傲視君倫的冷漠神情時,他就已經跌陷下去了。
「您準備帶她回王府嗎?」紀閔堯不以為事情有這麼簡單,以他多年的閱歷,那個姑娘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不易親近的疏離感,這種疏離的冷漠,讓他瞭解到她不是個適合局限於某個地方的人。
「何不將她安置在這裡?」石沖提出建議。坦白說,他也覺得那位姑娘冷冽的氣質,根本不適合生活在王府那種規矩繁瑣的地方,那會抹煞刀出塵的氣質。
蕭遙臉色一沉,不悅的道:「她要跟著我,我到哪兒,她就得到哪兒。」
「她同意了嗎?」紀閔堯好笑的看著主子。
蕭遙笑起來,臉上有著得意的神色,雙眼發亮道:「事實上,我並沒有給她說『不』的機會。」
「厲害。」紀閔堯心著實佩服。
突然,蕭遙神色一正,表情變得嚴肅。抿嘴問著,「有關刺客那件事調查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