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你這賤人,躲什麼躲?」
隔著張桌子,王澤看得到吃不到,心裡一團火氣難消。
「快過來,別讓我生氣。」他咆哮道。
「不!」
王澤氣得一把翻倒桌子,朝她走近。
夏硯寧連連退役,直到碰到了牆,才發現自已已走至絕路。不過她已打定主意,寧死不屈。
就在她想咬舌自盡時,突然由門外走進了一個中年男子,阻止了王澤的舉動。
「王澤。」
「將軍?」王澤立刻拜下。「不知將軍光臨,未施遠迎,請將軍恕罪。」
平西將軍手一揮。「這是怎麼回事?」
「家務事,小事一樁,是屬下在教訓賤內。」王澤笑著解釋道,那表情和剛剛猙獰的表情相去甚遠。
「賤內?」平西將軍看了夏硯寧一眼。「你什麼時候娶的親?老夫怎麼不知道?」
「喔,本來我是想娶她為妻的,但是……」事關面子問題,不能說。「不過這賤人不規矩,惹惱了我,所以決定降她為侍寢。」
夏硯寧瞪了他一眼,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難道以為她很希罕不成?
「荒唐!」平西將軍扶起了夏硯寧。「這次能夠如此順利抓到夜鷹,夏姑娘功不可沒,你怎麼能如此待她?」
「不,將軍,夏硯寧無意嫁給他,請將軍看在……看在我替你抓到夜鷹的分上,取消這個婚約吧。」說到夜鷹,她明眸裡不自覺地盈滿了淚。
美人盈淚,這是多美的畫面?
兩個男人當場看得癡了。
「好好好,本將軍做主,取消你們的婚約。」將軍笑著這。
「將實——」王澤痛苦地喊。
「怎麼?你不服?」他斜睨了他一眼。
「服,服——」女人再美也只是個女人,哪裡會比自己的命和前程重要?王澤識和地閉上了嘴。
於是,平西將軍以勝利者的姿態,帶走了她。
離開了王澤的視線外,夏硯寧立刻迫不及待地請求道:「將軍,你都如願地抓到了夜鷹,那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走我弟弟?」
「這……」他高深莫測地望了她一眼。「當然可以。」
「真的嗎?」夏硯寧愁容瞬時得解。「謝謝將軍,多謝將軍——」
真美!這次再見到她,她似乎又多嬌美了幾分,令人不捨移開眼。
「呵!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你若答應了再謝也不遲。」他如狼的眼神望著她,像要將她吞噬入腹那般。
夏硯寧突然瞭解,逃過了豺掌,自己又落入了狼嘴。
「將軍的意思——」
「嫁給我。我夫人死了多年,正室的位置一直懸磬著,只要你肯嫁給我,替我生個白胖的兒子,我就扶你為正。」將軍夫人啊,這是多風光的地位。
夏硯寧緊咬著下唇,眼前這個男人甚至比她爹還老,居然要娶她為妻?
天啊,這是多可怕的夢魘!
「你考慮考慮吧!」他才不像王澤那蠢蛋,像個急色鬼,他要她主動答應嫁他。「如果嫁給我,我保證你一家四口從此吃香喝辣,風風光光。哈哈哈——」
他暢笑地離去,將苦惱留給夏硯寧一個人。
怎麼辦?她究竟該怎麼辦?心裡愁苦不已,不由自主地更加想念夜鷹了。
有他呵護的日子,自己是多麼幸福,只可惜……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真的好想見他……
☆ ☆ ☆
將軍府的地牢裡又濕又冷、而且昏昏暗暗、不見天日。
夜鷹居然被關在這種地方?
夏硯寧閉了閉眼,心疼得不得了。
是將軍給的方便,她才能自由地前來地牢探視他,可才走幾步,她又卻步了。
該去見他嗎?她已經把他害得那麼慘了呀!還有什麼臉去見他?
她好想他,好想看看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受縛於此環境下,他是否會後悔、後悔曾經遇見她?
在獄卒的帶領下,夏硯寧走進了幽幽暗暗的牢裡。在熒熒燭火的映照下,勉強地看見了被大鎖鏈綁在牆上,披頭散髮的男人。
他上身的衣服被脫去,身上有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烙痕,是面前這鼎燒紅的熱鐵所烙印的吧!
才短短幾天而已,他被折磨成什麼樣兒了?
「天啊,夜鷹,夜鷹——」看到他如此狼狽憔悴,夏硯寧再也忍不住淚水,奔上前,卻擔心觸碰到他的傷口,不敢太過親近。
「是你!」夜鷹緩緩地睜開眼,那眼中放射出同樣的愛戀神色。
「對不起,對不起……」她哭得肝腸寸斷。
夜鷹以燦灼依舊的黑眸,凝望著眼前的小女人。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變得如此形銷骨立、更加弱不禁風了。
「硯寧兒,沒有我,是不是吃睡都不好?」他擔憂地問。
「你……」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夜鷹,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只有將命賠給你了。」
「別再說笑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你一定很恨我吧!」她懺悔地道。「我是不得己的,若非為了爹娘,我……我絕不會出賣你。」
「我瞭解。」
「不!你不瞭解,你常說我人美心美,現在你總算知道了吧,我是個惡毒的女人,心狠手辣的壞女人!」
「呵呵……」夜鷹居然還笑得出來。「你這傻瓜,心狠手辣的人不會哭得如此楚楚可憐,乖!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夜鷹,你為什麼不恨我?將軍他會殺了你,他會殺了你的,是我害了你,嗚……你快恨我,恨我吧!」
「別擔心,我跟你保證,將軍他暫時不敢動我的。」
夏硯寧真不知道該說他樂觀,還是太天真,傷子之痛,將軍是決計不會放過他的,難道他不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夜鷹認真地道。「我說過,我們要在祈山上一起到老,難道你忘了嗎?」
夏硯寧搖搖頭,她怎麼會忘呢?她不知也多希望再次回到他身邊,受他寵愛呵護,可這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拚命掉淚,抽噎地道:「當然,我多希望能與你一同在祈山上廝守到老,我們會幸福的,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