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灰姑娘闖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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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哪有這樣的?我才二十六歲,不算太老吧?」貝烯抗議。

  她叱吒商場,以絕佳的談判技巧和商業手腕,完成百萬千萬的交易,但在家裡,面對至高無上的雙親和兄長,她只是個小小的可憐蟲。

  自從上次被訓話三天三夜後,她打死也不敢在家裡說出「不結婚又不會怎樣」、「這世上不結婚的女人多的是」、「又不是每個人都要結婚」和「我只想談戀愛」這些話了。

  這些年來,她已經真切的體悟到,自己再能言善道,也駁不贏這六張嘴。

  既然用說的說不贏,她乾脆以行動爭長短——他們愈逼她結婚,她就愈不結,看誰厲害!

  「不算太老?我二十六歲時,你已經在肚子裡了!從現在開始,你的婚姻之事由我作主!」老母終於露出威儀。

  「不要,我要自己找。」結婚大事要是落到父母之手,肯定沒有轉圈的餘地,她還是小讓一步保險些。

  「這句話我們已經聽三年了。」全家人不約而同地戳破她的敷衍。

  「我們不會再上當了,就算你要自己找,也得去相親。」老母全面把她封殺。

  「嗚……」貝烯覺得自己簡直欲哭無淚。不結婚是人神共憤的事嗎?他們為什麼要這樣逼她?「明天開始不准加班,每天準時下班給我去相親。」老母再三叮嚀。

  「好……好啦……」貝烯不情願的答應。

  她好想買張機票,飛到沒有婚姻制度的國家。要是每天相親,她不悶死、慪死才怪。

  直到爸、媽、哥、嫂心滿意足的回房,貝烯才收起裝出來的苦瓜臉。

  剛才那些服從全是裝出來的,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家裡她最小,只好任他們作威作福。但出了家門,腳長在她身上,又有幾個人制得了她?

  衝著「相親」這兩個字,她不每天加班加到天亮才怪,辦公室那麼大,她還愁沒地方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非但不乖乖去相親,還決定一輩子不結婚,怎樣?

  邢氏財團的歲末聯歡晚會從來沒有這麼盛大舉行過,那全是因為總裁邢磊難得到台灣分公司來過年的緣故。

  聽說總裁這次提供了價值千萬的摸彩大獎,而最奇特的獎是:在聯歡晚會中演出最精彩的部門,可以免費暢遊歐洲一個月,除了可以去位於巴黎的總公司參觀外,還可以與總公司的主管交換工作經驗。

  這等於是超級優渥的人才培訓機會了!所以邢氏財團的歲未聯歡晚會,破天荒沒有請來當紅的影歌明星助陣,完全由公司幹部自己上場表演,場面可真是龍爭虎鬥,互不相讓。

  「小陳呢?演灰姑娘的小陳來了沒?快打手機給他!」貝烯的聲音響透嘈雜的後台,至少造成十秒鐘的寂靜。

  「到哪裡去了?難道他真挖個洞鑽進去了?」沒人回答,貝烯繼續找。

  前面幾場表演都很精彩,他們如果想去歐洲,就得多加把勁。

  「經理、經理。」後頭,助手小鈴追上來。

  「找到小陳了嗎?」貝烯一副「如果不是找到人,就別來煩我」的神態。

  「經理,小陳因太緊張而腹瀉掛急診,所以不能來了。另外,主持人要我告訴你,前面幾隊自動放棄,下一個表演的就是我們了。」

  總務部的表演太精彩,讓後面自歎不如的幾隊自動棄權了。

  「什麼?!」貝烯跳起來,「這……」這下糟了,灰姑娘要找誰演?

  「經理,怎麼回事?小陳呢?」演後母和姐姐的幾個人跑過來。

  「他生病住院,不能來了。」貝烯的頭開始痛起來了。

  「那怎麼辦?主持人說,再不到五分鐘就換我們表演了。」幹部們面露愁容。

  「總會有辦法的,你們去把妝再化濃一點,鞋子也換一換。」貝烯堅定的說。

  總務部的表演算什麼,業務部的表演肯定比他們完美幾百倍!

  走位、表情、肢體語言排練了那麼久,台詞和歌曲也都背得滾瓜爛熟,她怎麼能被這小小的問題打敗?他們業務部是不屈不撓、愈挫愈勇的!

  「噢。」既然經理這麼說,他們照辦準沒錯。

  「決定了,我去演!」她義無反顧的跳出來,馬上就去換衣服、化妝。

  幸好小陳的身材不是太胖,戲服由她來穿,只需加幾根別針。

  「經理,這……」再怎樣,她也是他們部門的領袖,總不能讓她隨便上台搞笑吧!

  「這什麼這?我扮灰姑娘不好笑?」貝烯勝他們。

  「不,是太漂亮,不像灰姑娘。不然叫小鈴演好了。」總之不能讓經理上台,會讓人以為業務部沒人才了。

  「小鈴連一句台詞都不知道,你叫她上台演啞巴?還是你們不打算去歐洲了?你們不想,我可想,快準備。」

  「是。」於是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化妝、準備道具。

  沒多久,前一個節目結束,主持人哈啦幾句,宣佈下個節目是由業務部主演的「新版灰姑娘」。

  「話說,可憐的灰姑娘坐著南瓜變成的馬車,去參加王子的宴會。慌忙間,灰姑娘遺落了一隻玻璃鞋,於是王子拿著灰姑娘遺落的玻璃鞋,四處尋找灰姑娘……」有人擔任旁白,引導劇情發展。

  接著,觀眾看見灰姑娘拿著掃把上台,邊掃地,邊用尖銳的嗓子荒腔走板的唱著:「別人的生命,是框金擱包銀,阮的生命憮值錢……」

  貝烯一上台,就讓全場爆笑。

  她的嘴巴用紫色的唇膏畫成血盆大口,兩頰則塗著鮮艷的腮紅,金色的假睫毛像扇子般誇張地煽呀煽的。

  五顏六色的頭髮像叢叢往上長的稻草,馬桶蓋造型的帽子顯然蓋不住;像在炮台上即將發射的兩顆飛彈,誇張的尖聳在胸口;醜陋無比的蓬蓬裙是用破爛漁網織成的,上頭還掛著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裙子的隙縫中,隱約露出毛絨絨的腿毛。

  走路的時候,她竭盡所能的搖擺臀部,那些鍋碗瓢盆立時鏗鏗鏘鏘作響,有幾支湯勺甚至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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