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水煙,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人傑終於發現了。
我的BABY,千萬不要有事,我的BABY……水煙咬著牙,不斷地在心中默禱,小腹卻愈來愈痛,她用盡全力抱住自己的肚子,像極力在挽救一個小生命。
「水煙,你怎麼了?」人傑焦急的問,水煙愈來愈不對勁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水煙已經昏死過去。
「水煙!」人傑馬上丟下手中所有的東西,抱著水煙擠過人群,衝出商店外,啟動車子引擎,往醫院疾駛而去。
人傑在急診室外的等候區來回踱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只覺得這等待有如過了一世紀,等得頭髮都快斑白了。
水煙怎麼會變得這麼虛弱?難道是她生病了嗎?難道是美國的飲食不夠營養?或者他一直忽略了她的健康狀況?怎麼會這樣呢?
他不斷地揣測,愈揣測就愈不安。他多希望在裡面的是自己,而不是孱弱瘦小的水煙。終於,急診室的燈熄了,醫生走出來。
「醫生?怎樣?」人傑趕緊上前一問。醫生抹抹汗,「還好,狀況不太嚴重,母體和胎兒都沒有太大的影響,以後要多注意孕婦,三個月以內都是不安定期,萬事都要小心點。」醫生說完走掉了,人傑卻還愣在原處。
胎兒?孕婦?他的水煙孕育了他的骨血,他要當爸爸了……那本孕婦手冊是她的,她變得小心翼翼是為了他的骨肉,她的身材改變是因為有了他們愛的結晶!他的心中欣喜萬分,喜悅幾乎使他瘋狂。但是……喜悅忽而被一股疼痛席捲而去……她為什麼不告訴他?在他發現了手冊之後,仍不肯告訴他?
這是為什麼?難道她不想要他們的骨肉嗎?
陰暗忽然籠罩了他整片天空。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走……我的孩子。」水煙在自己的嗚咽與頰上的熱淚中清醒過來。
「孩子……」她睜開眼時,口中還殘留著夢中的呼喚。
「人傑……」她看見人傑繃著臉,心中有一絲內疚和不安。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人傑細細揩去她的淚痕。雖然心中不高興,人傑仍殷殷關切,畢竟她是他深愛的女人。
「沒……」她眉心緊皺著搖搖頭,悲切的間:「我的孩子……還在嗎?」
人傑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眼神也變得陰騖。
「你的孩子?」他的眼神變得又凶又狠,「你想獨佔他?你想自己決定他的生死?所以不願被我知道,所以不肯好好保護他?」他惶然返後一步,他突然知道了所有答案。
「你在說什麼呀?」剛甦醒的水煙半句也沒聽懂人傑的話,只感覺到他龐大的憤怒。
「我著清你了,我終於看清你了!你這個想殺孩子的劊子手!」他巴不得立刻捏碎她。
「你到底在說什麼?」水煙不安又害怕,難道他要她現在就打掉孩子嗎?她小心翼翼保護的嬰兒,他要她這麼輕易就失去嗎?不!
「我說什麼?你最清楚!」人傑陰鬱地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迎視他的利眸,「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給我一句一字聽清楚!從現在開始,你每件事都得聽我的,包括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她的態度使他發狂,難道她仍不愛他嗎?他的孩子不值得她生嗎?
「不要!不要!」水煙激動地甩動頭部激動地拒絕,怕他逼她打掉孩子,「不要讓我失去他,你不要他沒關係,我要,他是我的,是唯一能見證我們的愛情……不要叫我打掉他,不要……求你……我不會賴著你的,讓我生下他……」
人傑望著淚流滿腮的她,聽著他泣不成聲的求情,突然感到一陣錯亂。
「你說什麼?」他擰著眉,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深怕自己誤解了她說的話。
水煙因他隱約的怒氣而微微發抖著,她怕死了他發怒,因為那不只會傷害她,還會傷及她的寶貝。
「說呀!」人傑不悅的吼道,「你快說!」他忍不住用力搖晃她的肩。
難道剛剛那些話,真是他聽錯了嗎?是他的幻覺嗎?
「你……你不要晃我!」水煙尖聲抗拒,揮開人傑的手,「我不會聽你的話,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你不要這孩子,我要,我要生下他,把他扶養長大,一輩子跟他生活、一輩子守著他!你不要奪走他,我不會用他來逼你,也不會威脅你,更不會糾纏你,你不要逼我打掉他……我知道我只是你花一大筆錢買來的陪伴,沒有資格孕育你的骨肉。但是,請讓我擁有他,看在我這麼愛你的份上;看在……」水煙泣不成聲。
人傑的知覺因自己的認知和水煙的表白產生猛烈的撞擊,原來她也是要他的,她也要他們的骨肉的……而且,她說她愛他!這是他苦苦等待一生的話--她親口說她愛他!他負荷不住地閉起眼來,消化道莫大的美妙衝擊。
「沒有人說我不要他,沒有人!」天哪,到底出了什麼差錯,他們怎會有這麼大的誤會?
水煙錯愕地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聞。
「他是我和你的骨肉,我要他,任何人都不准奪走他!」人傑堅定且信誓旦旦的,輕輕捧起水煙錯愕的臉,「對不起,我以為你不讓我知道,是因為你不要他,所以不由分說地對你發脾氣,對不起……」
水煙兩眼一瞇,淚如泉湧,「我以為你不要他……我以為你不會想要我們的孩子……我以為……」
「別說傻話,傻女孩,沒有人比我更期待我們的骨肉出生,沒有人。」人傑無比溫柔地將她擁人懷裡,「我們一起來保護他,將他健健康康地生下來,然後一同將他養育成人,他的眼睛回像你一樣飄亮,他的鼻子會像我一樣直挺……」
「嗯……嗯……嗯……」甜蜜盈滿心窩,水煙邊掉淚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