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想念她的吻,尤其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中。
「你……」鍾荷氣得揚起手,想揮掉那笑得太可惡的臉。
剛剛把她當勢在必得的商品,現在又要她吻他,在這個可惡的人心中,愛到底算什麼?
耿昂抓住她的手,手勁之大,令她牙關緊咬。
「記住一件事,這世上,敢打我的人,墳邊的樹已經比你的體型大十倍了,希望你不是想成為下一個。」他說得冷絕,雙眸激射出來的冷芒,足以將她刺成重傷。
鍾荷心中一顫,害怕得全身抖個不停。
耿昂的拇指撫過那因恐懼而微啟的唇,低頭用舌輕舔那微涼的唇瓣。
鍾荷想推開他,卻不能動,也不敢動。
她變得很奇怪,他的舌尖每舔一下,她身上的某些細微神經,就騷動一下,後來,居然因負荷不了這騷動,發出細細的喘息,心中潛藏的什麼被挑動了。
「很好。」她的唇又柔又嫩,一如印象中。
「嗯……」從喉間溢出焦躁的音節。
鍾荷迷濛的眼望著他的唇,內心索求著什麼,她無法思考,更無法判斷。
「你也想要更多?」他的眸光氤氳。
在品嚐她甜美的唇時,他的心與身體都狂亂的騷動著。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如果她是敵人,他極有可能死在她手中:
「這個房間是你的了,沒有你的允許,誰都不能踏入一步。」在理智和防備崩潰前,他做了明智的抉擇——離開她,雖然他的大腦正忘情地分泌動情激素,數量多到嚴重壓迫他的每根神經。
他是個殺手,絕對不能有—分一秒的失神和忘情。
鍾荷這才自那恍若夢境的迷離中醒過來,一張臉又燙又紅。
「你怎麼又……」鍾荷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固然惡劣,但她有那種需索、期待的反應,更該打屁股!
「我走了。」耿昂轉身離開。
不應該、太不應該,他那顆千年不動的心,不該有這些漣漪。
「耿……」鍾荷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居然悵然若失。
糟糕、糟糕,一定是哪裡出了天大的差錯!
※ ※ ※
鍾荷一個晚上渾渾噩噩,怎樣也睡不著。
他為什麼不完成那個吻?為什麼不滿足她?她發現自己無法不亂想,真是糟透了。
那個尚未滿足的吻,在她的心上翻湧,變成一種飢渴和折磨。
她居然比以前更像個花癡!
「不行!」她驀然自床上坐起,「一定要克制這種想法,不能再讓他牽著鼻子走。」
自從走進這裡後,耿昂完全主導她的一切,她完全沒有自主權……這肯定也是他的詭計。
「一定要想法子離開這裡。」
雖然這世上可能只有這裡能保護她,但與她一生的幸福與自由相比,拉克的威脅根本不算什麼。
她才不想跟耿昂那陰晴不定的傢伙處在同一個屋簷下。
才想到他的名字,屬於他的氣息、味道、體溫和那對深邃的藍眸,就漫天席捲過來,鍾荷驀地全身一緊,心跳瞬間失序。
老天,那傢伙居然能這樣影響她!
「要快離開這裡。」她決定在病入膏肓前,離他遠遠的。
她趕緊跳下床,小心的打開門,在走廊上張望。
「很好,沒人。」她放心地往樓梯口移動。
地毯吸去了她的腳步聲,令她安心不少。
到了樓下,只見早起的管家在庭院裡忙著,她苦思著不被他發現的方法。
「小姐?」管家發現躡手躡腳的她。
「呃,我、我睡飽了,想去散散步。」想不到還沒開始行動,就被他發現了,鍾荷隨口撒個小謊。
發現管家的表情很奇怪,悄悄瞄向手上的表,看見時針正指著三的位置,鍾荷瞬間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呃……我說錯了,是睡不著。」她趕緊改口。
「小姐可以去走走,但,請不要越過那片樹林。」管家朝南方指去。
那片樹林是機密重地,誰接近都有危險。
「喔,好。」鍾荷滿口答應,心裡卻想著,那邊肯定是出口,管家才會這麼說。
她決定先往西方走,等管家不注意,就改往南方那片黑壓壓的樹林去。
夜很深,世界是無聲的,跟大都會的永晝全然不同,如果她年老退休的話,也要打造一個這樣的環境。
走了好一會兒,樹林終於在望。
鍾荷雀躍著終於可以離開惡霸耿昂,急急走入樹林。
以為樹林之後就是大門,誰知樹林裡黑壓壓,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門口到底在哪裡?」她四面張望,只聽見風撥動枝葉的聲音,
「好冷。」她打個哆嗦,也許是因為風,也許是因為樹林裡的陰森。
一陣風吹過,前方的枝葉問,透出微弱燈光,她本能的往深林的更深處走。
黑暗的樹林比濃煙密佈的火警現場,和都市的黑夜可怖數百倍,什麼可堪辨識的物品都沒有,她撞到樹、被樹枝勾住、被樹根絆倒,狼狽不堪,
而那盞燈看似很近,實際上卻很遠,走了不知多久,看清那盞燈的來處時,已經又累又渴。
她這才看清那根本不能算是房子,嚴格來說,應該是座高塔,
整棟建築物由昂貴、堅硬的石英鑄成,至於燈光,則是月光的反射。
鍾荷拖著又酸又累的腳,走進那座沒有門的高塔。
「誰?」
她才跨進一隻腳,馬上被一個冷得嚇死人的聲音暍住。
鍾荷嚇得連呼吸都不敢,連忙雙手高舉過肩。「我是……鍾荷。」
老天爺,一堆精銳的衝鋒鎗、步槍、手槍正指著她,她嚇得腳軟,咚地一聲,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原來,這座高塔是武器重地,所有最新型的武器、彈藥都破收藏在這裡。
至於這些人,正在研發最新型的手槍。
「鍾荷?」他們對望一陣,對這名字很陌生,「誰帶你來的?」為首的問。
「我……我迷路……不知不覺就……」她嚇得連話都講不清。
天啊,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當成槍靶,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打成蜂窩,她就害怕得眼淚快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