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早點回來,晚了很危險。」唐士祺神智不清,再度閉上眼。
哈!奸計得逞!樂群趁著唐士祺還沒發現她的謊言,迅速開門離開。
但才走下樓梯幾階,她心裡閃過幾絲擔憂——
就這麼放他在沙發睡好嗎?他一定不可能自己走回房間的。他的感冒才剛好,又在沙發睡一夜,會再度著涼,還是先把他扶回房間,再去找方柔吧。
果然,攤在沙發上的唐士祺已發出微弱的鼾聲。
樂群無奈地歎口氣,拉起他的手繞過頸搭上她的左肩,她的右手則攙著他的腰,費力地將他從沙發上扶起來。
他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她的口鼻間吸進的儘是他身上的氣味,有在KTV染上的菸味與酒味,但最濃烈的是他特有的男人味道。
樂群全身滾燙,尤其是與他身體接觸的地方。這是她頭一次這麼靠近他,她可以感覺到隔著層層衣服,他男人的身體。
終於到他的床了!
她調整自己的呼吸,短短的幾步路,對此時的她,卻倍感艱辛,因為他的重量,還有——她亂了調的遐思。
小心翼翼地將唐士祺放在床上,並幫他調整一個舒服的睡姿。
之後,她一手撐著床,一手橫過他的身體,想按亮放在另一側的床頭燈。
「啊!」誰知一個重心不穩,樂群跌在唐士祺胸上。
樂群本想撐起身體,但意識迷亂的唐士祺接觸到樂群的軟玉溫香,竟死抱著這舒服的熱源不放。
「幹什麼啊你!?」樂群對這突發狀況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掙脫唐士祺的禁錮,但是男人的力氣大於女人,尤其醉糊塗的唐士祺以為自己抱住的是一床軟綿綿熱呼呼的棉被,正舒舒服服地享受,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樂群的掙扎沒有讓自己脫離困境,她在唐士祺身上的蠕動反倒引起唐士祺本能的慾望。
「呃?」樂群察覺到唐士祺身體的反應,這讓她嚇了一大跳,卻也因此而冷靜下來。以她對男性身體的瞭解,她想這時候她最好乖乖別動,別再刺激唐士祺,否則後果可不是她能承擔得了的:等唐士祺的身體鬆懈下來,她才有辦法離開現在的窘境。
「為什麼你這傢伙這樣還不會醒?」現在的她只能一動不動地躺在唐士祺身上,她真恨不得狠狠踹他幾腳,但礙於情勢,她只搓捏他的臉頰洩憤。而唐士祺因為得到舒服的偎靠,很滿足地更加抱緊樂群,對樂群玩弄他的臉頰毫不理會。
他的臉因醺醉有著不自然的潮紅,近距離看著他,不知不覺地,樂群有些迷惘了。大力搓捏的動作漸漸轉成描繪他臉龐的輪廓。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口、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還有他初冒出來的青髭——有些粗糙的觸感。
這一張俊秀的臉可是牢牢地繫在她心上哪!
偏偏他——
樂群心生怨懟。
她是落花有意,偏他是流水無情。
在KTV裡那種不甘願的情緒又俏悄萌發——
為什麼他要對她好,讓她愛上他?
又為什麼他對她好,卻只把她當妹妹、當朋友?
她不會放棄的!她要追求他,總有一天她要讓他——愛上她!
只是,這樣的追逐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
樂群望著唐士祺的俊臉無聲地歎息。
突然間,她像是被什麼蠱惑似地,一個念頭在腦中逐漸成形。
她的心神狂亂,眼裡閃著迷離異樣的神采。
也許錯過今晚,再也沒有機會——沒有擁有他的機會。
她湊上她的唇——
空氣中正醞釀著一股情慾的氛圍。
這股氛圍逐漸擴張,即將一觸即發——
而——
夜,正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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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群很後悔。
從出生到現在,她從沒這麼後悔過。
坐在床沿看著熟睡的唐士祺,他出了一身汗,睡得很安詳,一點也看不出是激情過後的模樣。
倒是樂群自己,她心跳如鼓,想著方才雲雨的片段,雖然銷魂,卻更有一番深重的罪惡感。
她怎麼會這樣呢?
在他醉得糊里糊塗、毫無自主意識的情況下,她競誘惑他。
她任性的作為,導致了這樣的後果;等他醒來之後,她該如何面對他?他又會怎麼看待她?
她實在是厚顏無恥!明知道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居然還……
他會對她負責的,可是卻會讓她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更不要他對她有任何負面的想法。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唯一的辦法就是抹煞今晚的一切,讓今晚成為她自己一個人的回憶與秘密。最好是連她自己也忘掉,不過她想她捨不得。
樂群下了一個決定,這是一個以她的性格,此生絕不會做的決定,但今晚她做了!
於是,她強忍著全身的酸疼,開始著手摧毀代表她方才荒唐行徑的證據。
她穿好衣服,端來一盆熱水,用熱毛巾溫柔地擦拭唐士祺不著寸縷的身軀。這個身體雖然剛剛才抱過她,但現在再碰觸,即使稍微瞄一眼或是輕輕一碰,還是讓她感到悸動。
將他的全身擦過一遍,只留下抹不掉的吻痕和抓痕仍怵目驚心——原來她真的很凶悍——幸好這些痕跡留在他的頸後跟背部,他應該不會發覺吧。
替他穿上衣物並整理妥當,再來就是那—床紊亂的床被——留有他們—夜縱情的味道;感謝這房間的前主人小悠一向有準備兩套一模一樣的床單被套的習慣,正好讓她可以偷天換日。
確定沒有留下一絲蛛絲馬跡,連一根頭髮都沒有,樂群才安下心來。這時候,天已泛白,濛濛的天色,透著幾許薄薄的涼意,正對照著她的心情。
樂群沐浴完,像只斷了線的傀儡木偶攤在自己床上,思緒也像無根的浮萍般飄來蕩去,就在她茫茫不知所從時,電話鈴聲催命般地敲打著她的知覺。
她驚跳了起來!
糟!一定是方柔打來的!她竟然把她給忘了!她一定在飯店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