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傑拿起湯匙吃了一口粥,「好吃!」他又吃了一口。
趙清蓮見他喜歡,心裡十分安慰。
「坐下來一起吃吧!」他忽然開口。
「可是……」她是下人哪!
「叫你坐就坐!」他眉頭微皺,口氣略微不悅。
趙清蓮低著頭,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這時,廊外的雨勢逐漸加大。
「吃吧!」他拿起烙餅放到她手裡。
趙清蓮瞧他一眼,低頭默默吃起來。
「你很想家?」他突然開口問。
趙清蓮點點頭。
伊傑沉默了會兒,開口:「這一道餐點叫什麼,很好吃。」
「這是四色粥!」
「你的家鄉菜口味不錯,也許有機會我該去見識一番。」他深凝她一眼,然後吃了 一塊烙餅。
兩人坐在廊下,在雨中默默相對……「爵爺,雨大了,您還是回房用餐吧!」
「急什麼呢?」他不在乎地回道,視?落在遠方。
瞧著他刀削般的英俊側臉,趙清蓮真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
在這陰雨的深秋裡,她的心?一點也不覺得冷……也許到老的時候,她仍會記得有 這麼一天,兩人靜靜地在雨中共進早餐的這一刻。
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忘!
?數日之後,伊傑和其他貴族受王上之邀到山裡狩獵。
此番行程約莫要花上三、五天,因此趙清蓮暫時回到產房幫忙工作。
傍晚的時候,趙清蓮結束工作準備回房休息。
由產房到伊傑的寢室必須經過一道長廊,趙清蓮在經過幽暗處時,突然被一雙有力 的手給摀住嘴,扯進一旁的小型會客室。
趙清蓮瞪大眼,極力掙扎,一顆心似要由胸口跳出。
「不許叫了,否則一刀殺了你,明白嗎?」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傳進趙清蓮耳裡。
趙清蓮點點頭,然後在電光石火間想起這道男性嗓音是屬於查德……馬伕查德!
老天!他這是在做什麼?
查德放開趙清蓮,將她按在絲絨椅上。
「你……」
「閉嘴!」查德惡聲惡氣地低吼。
「別嚇壞了爵爺的心肝,查德。」曼蒂由角落的幃幕後走出,一身翠綠的絲絨禮服 不因天寒而有改變,一貫的露出她大半的雪白胸脯。
查德涎著笑回答:「是、是,你說什麼都行!」他一雙眼貪婪地盯著曼蒂,像只不 安好心的黃鼠狼。
曼蒂越過他來到趙清蓮面前。「嚇到了沒?」甜美的微笑裡包藏著惡毒。
趙清蓮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不善。「爵爺說過不准你再進入伊列斯堡!」
「不准我來?」曼蒂狂笑起來。「你呢?憑你這個不男不女的下人就可以名正言順 的留下來是嗎?告訴你,天下沒有那麼便宜的事,為了你害我當不成伯爵夫人,所以, 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賤丫頭!」美麗的臉因恨意而變得猙獰。
「你快走,我不會告訴爵爺你來過!」
「趕我走?你以為自己是這裡的女主人嗎?要走一起走!查德,帶她走!」
查德立即取來繩索將趙清蓮身子捆住,然後扛在肩頭。
「你想做什麼?快放我下來……」趙清蓮拚命的扭動掙扎。
「摀住她的嘴!」曼蒂下令。
查德立即在趙清蓮的嘴塞進布團。
「我告訴你,今晚我要把你賣到妓院!」曼蒂惡毒地獰笑。
趙清蓮心頭大駭,?苦苦掙不開查德有力的鉗制。
兩人趁著日暮悄悄溜出小會客廳,直朝馬?方向而去。
就在查德備妥馬車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兩人心頭一驚,連忙回頭,在十步之外看見手持槍銃的魯夫。
「放下清蓮!」魯夫沈緩的開口,稍早他經過長廊之時聽見曼蒂的笑聲,因此取槍 一路尾隨,果然讓他看見全身被捆的清蓮!
「死老頭,你別管,你不也很討厭清蓮嗎?何必錯過這次可以趕走這個討厭鬼的機 會呢?」查德開口。
「我喜不喜歡清蓮與你無關,但是我絕不容許有人在伊列斯堡裡?非作歹!」魯夫 面無表情的注視兩人,眸光瞥過跪坐在泥地上的趙清蓮。
曼蒂對查德使了個眼色,查德立即揮起腰上的皮鞭欲甩向魯夫。
砰!這時,第二顆子彈適時劃過查德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該死!」查德摀住臉咒道,待在堡裡三年,他從來不知魯夫是一個槍法奇準的人 ,真是可恨!
「現在,閉上你的嘴乖乖滾出伊列斯堡,否則下一顆子彈會射中哪裡,我可不敢保 證。」魯夫依舊面無表情。
查德見情?不妙,只有忿忿地往外走。
「還有你,曼蒂小姐!」魯夫的槍口向堡外指了指。
「哼!算你狠!」曼蒂拉起裙擺,倨傲地離開。
查德見狀,立即靠向曼蒂。
「滾開!不要碰我!」曼蒂朝他吼道。
查德惱羞成怒,用力給了曼蒂一巴掌。「婊子!」語畢,他轉身就走。
曼蒂氣得尖叫不已。
魯夫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二話不說,來到趙清蓮面前取出她口裡的布團。
「謝謝。」趙清蓮掙扎著站起來。
魯夫看著她,上前為她解開身上的繩索。「不必謝我,我只是不希望伊列斯堡的女 僕被賣到妓院那種地方。」他依舊是面無表情。
趙清蓮微微一怔,「您知道了?」
「在英格蘭,女孩要有女孩的樣子。」魯夫回答。
趙清蓮悄然無語。其實她又何嘗喜歡這一身男兒打扮?
「走吧!我希望在爵爺回來之前,你能離開這裡。」魯夫凝視著她,第一次真正的 仔細注視這個女孩。
她十分清秀,五官精緻,身材纖巧……虧他到現在才看清她是女人!
「可是,我答應過爵爺要留下來。」她心中有不捨。
「爵爺從來沒對女人認真過,即使將來娶妻也必須娶皇室貴族。」
他的暗示已經?明顯了!
趙清蓮明白自己?不是足以匹配伯爵的人選,更不敢癡心求他愛憐一世。
「好,我走。」她黯然地開口。
「現在天色已晚,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明天一早我送你到碼頭,安排你回到你的 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