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她的心微微的痛了起來!她原以為……「我只是想見你,如此而已。」她 輕聲回道。
「想見我?也許你想見的不是我吧!」冷淡的語調中帶著嘲諷。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托齊哈泰。」他盯住她,輕輕吐出這四個字。
「你……你見過他?」
「我看你們下了一個下午的棋。」他答。
「他是個不錯的人,是不?」黎雪柔凝視他。
「你該問你自己,畢竟他是你未來的伴侶,不是嗎?」綠眸不自覺地暗了下來。
「我認為他很好,也許會是個好丈夫。」漆黑的眸仍一瞬也不瞬地瞧住哥拉。
哥拉勾起一絲薄笑,「那麼,我該恭祝你們白頭偕老了!」
語氣依舊充滿嘲諷。
「除了這些,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
哥拉無語,綠眸深處潛藏著深深的妒意與更多他所無法理解的複雜情感。
「你愛我嗎?」哪怕是一絲一毫也好!
「天界的條規是不可以愛上凡人,縱使我因過被打入凡塵,依然不會愛上任何人─ ─包括你!」他淡漠地回道,俊?透著殘忍的冷酷。
這一刻,他看來是那麼的遙遠,與昨夜纏綿的熾烈有著天壤之別!
「昨夜的一切對你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對不?」她問,眼神有些飄忽。
綠眸閃了閃。「我只是實現你的第二個願望。」
「你可以走了!」黎雪柔來到窗前,仰望窗外一輪明月。
她可以許願要他愛上她的!
可是她卻不願這麼做,她驕傲的心不允許。
愛人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必須發自內心才顯得可貴,她要的,正是這樣的愛。
「我只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僕人?」他回答,雙眸凝住她纖細動人的背影。
月光下的她看來如此脆弱,如此引人,他幾乎要克制不住想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
只是,他不能!
「我知道。」她回道,雙眸浮上一層薄霧。「就讓我縱容這麼一次吧!還剩下一個 願望,很快的,你就可以離開了不是嗎?」
「你可以現在就許,無論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要的,你沒有。」她輕語。
「你可以說說看。」
黎雪柔凝視他,好一會兒終於回道:「我要的是愛!」哀傷的眸底有無法抹滅的遺 憾。
他將是她一輩子最難忘的,也是最遺憾的愛!
「很抱歉,只有這個我無法給你!」望著她哀傷的小臉,他不斷的提醒自己漠視她 的傷悲。
黎雪柔別過頭,將目光調向遠處。「我知道。」她說著,豆大的淚水無聲無息地落 下。
她不要他看見她哭!
感情必須兩情相悅,而她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情愛裡,直到醒來才發覺一切只不過 是一場空。
哥拉在她身後站了好一會兒,悄然離開。
一雙手拿起斗篷,披在黎雪柔身上。
黎雪柔微微一驚,回頭卻迎上一張清秀的小臉──「福春──」黎雪柔遊目四顧哪 裡還有哥拉,他走了!
「小姐,夜深了,早點歇著吧!」福春關切地開口,然而,下一瞬她卻發覺小姐滿 臉是淚。「小姐,你怎麼哭了?」她微微驚惶。
「沒事兒的,方才被窗外的風砂給瞇了眼,不礙事的!」黎雪柔抹去淚水,強撐起 笑臉。
福春半信半疑。「真的?」她順手關起窗。
「騙你作啥?」
「那麼我服侍小姐更衣就寢吧!」
「也好。」黎雪柔順從地換下衣裳,躺上了床榻。
她的心已經死了大半。
如今任何事對她來說已經無關緊要,往後的人生雖長,在她來說,似乎已不再有任 何期待。
第七章
黎雪柔病了,病得不輕,鎮日昏睡在床上。
眼見婚期已近,黎家大大小小莫不?此而暗暗憂心。
「老爺,您說這孩子病成這樣,怎麼成親?依我看不如通知尚書府將婚期延一延。 」黎夫人開口道。柔兒這孩子一向極少生病,這一次怕是被婚事給逼出病來吧!
她一直明白柔兒並不贊同這一樁親事。
「不急,還有半個多月,也許她很快會有起色也不一定。」黎?財回道。
「是嗎?請了這麼多大夫,沒有一個說得出柔兒到底生什麼病,我看,咱們柔兒得 的是心病!」
「什麼心病?」
「柔兒這孩子打從一開始就不贊同成婚之事,我瞧這一回她準是給這婚事逼出病的 。」黎夫人終於把心裡的事說出口。
「你這是怪我逼她成婚?」黎?財鎮日?女兒的病而煩心,語氣有些惱火。
「你自己心裡清楚!」黎夫人冷瞥他一眼。
「女孩子家大了,不選門親事嫁了,還能幹些什麼?」
「話是不錯,可你就不能慢點嗎?非逼得她如此!」
「慢?要多慢?好姻緣是不等人的,況且她今年都已經十八了,當年你這時候早已 生下士元,難不成你忘了?」
黎夫人歎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如今她只盼柔兒的病能早日痊癒!
「老爺、夫人,外頭來了個洋大夫,說是要治小姐的病。」僕役通報。
「什麼洋大夫?」黎夫人問。
一旁的李管事突然開口:「老爺、夫人,那洋大夫該不會是上一回治好我的那一個 吧?」
「是嗎?那快請他到廳裡來。」黎夫人忽然有種看到希望的感覺。
人人都說洋大夫醫術如何高明,她原是不信的,直到三個月前李管事病重,被洋大 夫治癒之後,她的想法有了改變。
「夫人,你說那洋大夫怎知咱們柔兒生病?」黎?財低聲問。
「也許是經由別的大夫口裡聽來的吧!你別太多心。」這年頭到處都有人行騙斂財 ,原不該不防,可是為了女兒的病,她也顧不得這許多。
不一會兒,下人領著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來到大廳。
黎家二老一見,不由得一怔──好個卓爾不凡的男人!
除了那一張如刀鑿一般的俊容之外,他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神秘的迫人風華,令人 移不開視線。這樣的男人無論在何處都會受到矚目,可他卻偏是大夫……實在有點令人 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