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頓早餐,今天放個假,轉換個心情,明天再去上班。」澤亞打好了領帶,轉身看著還賴在床上的琉書,第一次發覺,當女人還真幸福啊∼∼
走到門口,他還不忘再回頭叮嚀一句。「別忘了,杜氏集團行銷經理的位置永遠為你保留,下午有空來公司走走,也許你會改變心意。」呵呵∼∼杜氏集團行銷經理的位置當然永遠為她保留嘍!因為一直以來,這個工作都是由杜澤亞兼任,要是她肯來,他就可以多個幫手啦。
琉書瞇著眼睛對他嫣然一笑,甜蜜的心情不言而喻。
澤亞離開之後,房間忽然靜悄悄的,琉書雙手拉起絲被揪在胸前,水亮的雙眸四處望著房間的每個角落……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對這兒產生了熟悉的情感……
她決定聽他的話,好好吃個早餐,放自己一天假——
踩著輕快的步伐,哼著愉快的歌兒,琉書下了樓梯,轉進飯廳,卻發現好幾天沒出現的婆婆坐在餐桌前!
「媽?你怎麼回來了?」她記得婆婆說要去日本玩幾天的。
「怎麼,這是我家,我回來有什麼奇怪的嗎?」高翠枝沉著一張臉,似乎有著滿肚子的怨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您不是說要去日本找爸嗎?我以為你們會在那多玩幾天呢。」
沒錯,高翠枝本來是要去東京陪老公開會,順便在東京的別墅度個假,誰知道兩人第二天就吵了起來,她一氣之下,隔天便又帶著行李飛回台灣。
昨天深夜回到台北,本來想和兒子聊聊天,不料兒子卻已經和這隻小狐狸關在房間裡。今天一大早,她又特別吩咐傭人準備豐盛的早餐,用她特地從日本帶回來的極品味噌煮湯,兒子卻連一口都沒吃,就匆匆趕去上班。
更令她生氣的是,澤亞居然笑嘻嘻地對她說:「媽,我們明天吃漢堡吧!偶爾換個口味,心情也會變好喔。」
現在是怎樣?她才出國幾天,杜家就已經變天了嗎?兒子居然提議早餐要改吃漢堡那種沒營養的東西?澤亞從小就不吃漢堡,而現在,她不用大腦想,也知道這會是誰的傑作。
漢堡,不就是當年她讀大學時,情敵用來打敗她的秘密武器嗎?現在,當年的情敵居然又把這功夫傳授給女兒,用來迷惑他的兒子?!
高翠枝的臉色已經有夠難看,阿美卻在此時不識相地來踩地雷,端上了一個香噴噴的三層漢堡。「琉書小姐,我做了你最愛的漢堡耶……」
「阿美,謝謝你喔。」琉書開心地拍手,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根本沒注意到婆婆一觸即發的怒氣。
「不客氣,琉書小姐,這是我應該做的。」阿美笑著回答。
高翠枝的臉色更深沉了。才進門沒幾天,這小狐狸竟然連跟傭人的關係都打好了?
「阿美,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規矩?琉書小姐是你叫的嗎?她現在是我們杜家的媳婦,你應該稱呼她少奶奶,這點還要我教你嗎?」高翠枝冷眼一瞪。
「太太,對不起……」阿美低著頭猛道歉。
「媽,別怪阿美,是我要她這麼叫我的。」琉書替阿美說話。「我想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不用那麼見外。」
「琉書,這就是你不對了,杜家有杜家的規矩,傭人不能直呼我們的名諱,你既然嫁進杜家,就要遵守我們杜家的規矩!」高翠枝疾言厲色。
「喔。」她不怎麼情願地點頭,心裡對「嫁進」杜家這句話完全無法苟同。
她真不明白,明明是兩個人「結婚」,為什麼到最後卻是她「嫁進」杜家?她在「白家」生活了二十幾年,為什麼在婚後,卻又突然變成了「杜家」的人?
「還有,阿美,把漢堡收下去,我們杜家從來不吃這種東西。」高翠枝拿起茶杯,冷冷地警告。
什麼?連吃漢堡也不可以喔?琉書正想開口問為什麼,高翠枝先給了她答案。
「你是我們杜家的人,就要遵守我們杜家的規矩。」婆婆像足球場上的裁判,無情地舉起黃牌。
「為——」她還想爭辯些什麼,阿美卻偷偷拉扯她的衣角阻止,使了個眼色,便匆匆把漢堡收了下去。
「對了,澤亞最近還好吧?」高翠枝啜了一口茶,冷冷地問道。
琉書低著頭,看著眼前的日式小菜,儘管那些菜餚再怎麼可口,她也已經失去了食慾。
「嗯,很好啊。」她回答。
高翠枝好像不怎麼相信,深深地瞄了她一眼,隨即轉換了口氣。「琉書啊,我知道澤亞脾氣不好,這都怪我從小把他寵壞了,要是他對你亂發脾氣,你可得多忍著點哦。」
「媽,不會啦,您放心,澤亞對我很好啊。」琉書毫無心機地回答。
「是嗎?」高翠枝好像完全沒聽到她的話,繼續自說自話、危言聳聽。「我知道這樣對你是不太公平,不過這也不能怪澤亞,這樁婚姻他也是被逼的,心情難免不好,你得多體諒他。」
「喔,這個我知道,不過沒關係……」他們現在已經盡釋前嫌,兩個人的關係也有了新的開始啦。
琉書就像電影「我不笨,所以我有話要說」裡的小豬,對人毫無心機、說話真誠沒有保留;而婆婆高翠枝,卻像電影裡深沉老練的家貓,在平和友善的外表下,耍弄著挑撥離間的伎倆。
「對了,還有一點,你一定要多體諒他……」高翠枝眼中透著一抹陰險。
「什麼事呀?」琉書興致勃勃地問道,為的只是想多瞭解杜澤亞一些,不管他還有什麼壞毛病,她一定會多多體諒他的。
「這個……你也知道的嘛,你們的這樁婚事來得太突然,澤亞婚前有不少女人,一時之間恐怕也很難了斷這些關係,你得多給他一點時間,懂嗎?我們女人啊……」
琉書已經聽不進婆婆後來講了些什麼話,一張小臉唰地變得蒼白。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高翠枝當然非常清楚女人最脆弱敏感的那一點,一語中的,精準勾起琉書內心的憂患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