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妖孽,將修羅劍譜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全屍!」說話的是青鼎神教的教主段青:副教主鬼見愁的死狀極慘,顯見是妖孽所為,今日他不但要奪劍譜,更要剷除這個綠眼邪魔。
崑崙派的趙正清亦附和道:「快交出劍譜,否則連這小崽一塊兒殺!」和這妖孽在一起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哼!你們口口聲聲妖孽,那你們又是什麼?正人君子豈會如你等這般,提劍逼人交出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胡雪生冷冷地道,黑白分明的大眼後潛藏的是暴戾之氣。
「住口!我們這是為江湖除害!」趙正清理直氣壯地道。
「與他多說無益,咱們快收拾這妖孽,劍譜我得,屍首讓你帶回崑崙山向你師父交代。」段青詭笑道。
「動手!」趙正清下令。
「想殺我?你們還不夠資格!」話驟起,黑閻傲挾著胡雪生以絕快之速竄出窗外。
「追!」
胡雪生凝目回首,露出一抹陰冷的詭笑。
霎時,一干人如泥像般,半點也動彈不得!
黑閻傲抱著她,腳下未停,轉瞬間已在百丈開外。
胡雪生偎在他胸前,眸底是揮不去的猶豫掙扎。她原該在引誘他之後吸盡他體內的元氣,再一刀剖開他胸膛,將他的心交給姥姥……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愈來愈不想這麼做。
*** *** ***
胡雪生在睡夢中忽然驚醒,耳畔傳來一陣尖細陰沉的嗓音—
(雪生丫頭,為什麼還不動手?)
她心頭一驚!是姥姥千里傳音。
(是不是捨不得下手,嗯?)
「不……不是的……」
(倘若你再不下手,我就親自過去收拾你們兩個!)
「姥姥饒命……」
(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是!雪生明白,請姥姥不要動怒。」黑白分明的大眼裡儘是懼意。
姥姥冷哼一聲,不再傳話。
她吁了口氣,轉身望著黑閻傲。也許,她該下手了!
悄悄地,她挨近他……
樹林裡一片寂靜,只有熊熊火光照映著兩人。
緩緩的,胡雪生扯下髮帶,讓一頭濃密的雲發披散在身後,緊接著,她褪下身上的衣衫……
黑閻傲在一陣奇異的感覺中醒來,只見火光映著一個少女。
少女清秀的容顏上泛起一抹幾近誘惑的媚笑,雪白胴體纖細而勻稱,在光影中散發著媚惑人心的力量。
「穿上衣服吧!會著涼的。」他一手拾起地上的衣衫,緩緩為她披上。
「你……」為什麼他見了她的女兒身卻無絲毫訝異?
「早在背你下山那一夜,我就知道你是個女人。」黑閻傲緩緩開口,綠眸直凝在她的小臉上。
「為什麼不拆穿我?」
「有什麼分別嗎?」他目不轉睛看著她,心底湧上熟悉的感覺。
她是第一個願意和他在一起的同伴,對他有特別的意義,他甚至不願再放她走!
「我很喜歡你。」她藏起心底的殺意,雙手攀上他頸項,披在肩頭的衣衫再度滑落。
他深深看她一眼。「不要輕賤自己。」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胡雪生秀眉微蹙。「你不喜歡女人?」她記得他吻了喬裝成男人的她。
「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你!」隱在眸底深處的,是他狂烈的情焰。
「可是……」
「我不要你後悔。」他頓了下,又道:「天知道我是人還是妖孽,我不想害了你。」他一直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
一時間,胡雪生的心竟微微地痛了起來,他年輕的俊顏看來是那麼的孤獨。「我不會後悔。」她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他瞧了她一會兒,心口似有一把火在焚燒……這樣猛烈的感情對他而言是頭一遭,像是在一瞬間,堆積了二十年的感情忽然沸騰,他再也不能放開她!
他緩緩低下頭,覆上她微張的朱唇……
這一觸卻似烈火燎原,他一雙大手倏地收緊,如火一般的舌狂暴地擷取她口中的芬芳……
胡雪生仰起頭,口裡不住地輕吟。
「你好美!」他粗嘎地在她耳畔低喃。
胡雪生半瞇起迷濛的大眼,神情有說不出的嬌媚,「大哥……」她輕輕喚出口。
黑閻傲撇嘴邪氣一笑,將她壓在滿落葉的野地上。
天!他帶給她的感覺是如此的銷魂!
在這一刻,她腦海裡又浮起姥姥說的話,原本迷醉的含媚臉龐倏地陰冷下來。
她該怎麼做?
這一刻正是取他性命的好時機!
陰森的黑眸在掠過一抹幾不可辨的掙扎之後,她有了決定……
雲雨之後他伏在她身上。
這是個好機會!
黑眸閃過一抹戾光,朱唇湊近黑閻傲頸項,張口欲咬……
他的血起碼可以增加她百年道行!
待她吸乾他的精血之後,再將他的心獻給姥姥,這個任務便算達成。
胡雪生體內的魔性在這一瞬間完全甦醒。
「我愛你!」
她耳際突然傳人這句話,心頭大受震動,尖利的牙倏地縮了回去!
「你再說一次。」她面無表情地開口,硬生生壓下心底狂亂的掙扎心緒。
「我愛你,這一生,我會只愛你一個!」野氣的俊顏上是深情也是認真。
這是他頭一遭對人動了真情。
忽然間,淚水湧人胡雪生眼中,她無言以對。
活了這麼久,這是頭一遭有這麼深刻的感受。她從沒想過有人會愛上她,
是因為他不知道她是狐妖吧!倘若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忽然間,她急切地想知道這個答案。
「別哭,傻丫頭!」黑閻傲低頭吻去她的淚水。
「我好怕。」她緊緊攀著他的背。
「怕什麼?」綠眸緊鎖住她晶亮的眼,她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怕這一切是夢,怕咱們不會永遠在一起!」她說出心底的恐懼與優慮。
這就是因情而起的牽絆嗎?
「傻丫頭,現下我有了你,你以為我還會放你走嗎?如果這一切真只是夢,我就陪著你一塊兒做夢,永遠也不要醒,你說好不好?」他緊緊將她圈在胸前。激烈的歡愉過後,他心中充滿了對她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