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在離開病房之前,他已經在艾克斯床下留下一個竊聽器。
「要派人把裴森那傢伙幹掉嗎?」裡奧問道。
「先留著他的命吧!」他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
「少爺,小姐是不得已的,你別怪她!」
「回去吧!」他命令道。
裡奧搖搖頭,駕車離去。
* * *
兩天後,艾克斯出院,裴森來接她。
看見他,她的心冷了下來。
「別一副撲克臉,我是來接你到羅伊府邸的。」
「又想耍什麼花樣?」她冷冷地開口。
「沒什麼,只是由今天起,你必須和他住在一起。」他奸笑著說。
「為什麼?」她全身警戒起來。
「因為我已經答應把你嫁給他。」他平淡地給她答案。
她的心猛然地震了一下。「是他親自向你要求的?」
「難道你以為是我拿刀子逼他的嗎?」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娶她?他不愛她的,不是嗎?
不一會兒,車子在她熟悉的大宅前停住,羅伊已經等在門前。
「歡迎你回家。」他在她頰上印下一吻。
裡奧走至羅伊身旁。「少爺,都準備好了。」他眼裡有著笑意。
「帶小姐去換衣服吧!」
「為什麼要換衣服?」她直視裡奧。
裡奧尚未回答,羅伊就接口道:「還記得賽馬前的約定嗎?贏的人可以向輸的人要求一件事。」
「我記得。」她墜下馬,應該算輸了吧!
「我要的,就是娶你為妻。」他直視著她,「而你不能拒絕,對吧?」他邪魅的綠眼閃著奇特的光彩,艾克斯卻無法由其中讀出任何訊息。
「你可以有其他選擇。」
「不,寶貝,我只要你。」他的俊臉上泛起獨佔的狂傲笑容。
艾克斯的心再度泛起熟悉的痛!
他一定不知道,為了他這句話,他們兩人必須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如果這真是你所希望的,那麼我不會拒絕。」
「這確實是我衷心希望的!」
艾克斯別過頭,隨著裡奧而去。
兩個小時之後,一行人已達梵諦岡的聖彼得大教堂,由大主教為他們兩人主持婚禮儀式。
即使是結婚,艾克斯依然是一身米白衣褲,唯獨頸間與耳垂多了一套耀眼的鑽飾。
「再美麗的寶石也比不上你耀人的光華。」羅伊擁著她,在她耳畔低語。
艾克斯的心微微一震,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讚美她!
教堂內除了一對新人和主教外,只有裡奧與裴森。
此刻,裴森臉現喜色;他的計劃正一步一步實現當中。
「羅伊。托斯卡,你願意娶黑敏娜小姐,無論貧富,終生愛她,照顧她一生嗎?」大主教例行性的問。
「我願意。」
望著他邪魅的綠眼,她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即使是在神的面前。
因為她知道,他向來不信上帝,他只相信自己!
「黑敏娜,你願意嫁給羅伊。托斯卡,無論貧富,終生愛他,照顧他一生嗎?」
艾克斯猶豫著……
她既愛他又恨他,而現在,她更必須在三個月之內殺了他!
大主教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再次問道:「黑敏娜小姐,你願意嫁給羅伊。托斯卡嗎?」
「我願意。」上帝原諒她!她不得不在必要時,違背這神聖的誓約與眼前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
兩人交換戒指之後,羅伊給了她一個禮貌的吻。
所謂禮貌,說穿了就是冷淡。他生氣了嗎?
在教堂外,裴森與他們告別。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羅伊似笑非笑的問。
「英國還有點急事要處理,我必須趕回去。」裴森在他犀利的注視下,有些許的不自在。
老實說,他怕這個意大利人,因為他似乎永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那麼我也不留你了。」他眼神一變,轉為極度的冷淡,冷得令人害怕。
裴森心中一凜,他實在不願再和這個男人有更進一步的接觸。「敏娜就拜託你了。」
「你放心,照顧她已經是我的責任。」
艾克斯心中一痛,他這是在暗喻她已成為他永久的負擔嗎?這一點一直是她這些年來極力避免的。
她征征地目送裴森坐上羅伊為他安排的積架車。
「不要忘記,你我身上流著亞胥黎的血液!」臨行前,他仍不忘提醒她。
是的,她和那個卑鄙的公爵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
這是她在英國測試DNA後得到的答案,而她痛恨這個結果。
「走吧,我的小新娘,我們該回家了。」羅伊佔有地圈住她,在她額心印下一吻。
隨後,他們乘坐飛機,回到了西西里。
* * *
夜,很快就來臨。
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艾克斯一思及此,忍不住有點害怕。
羅伊什麼都教過她,唯獨男女之間的情事,他從來沒教過。
這些年來,並不是沒有男人追求過她;她記得十五歲那年,教她鋼琴的年輕老師向她示愛,第二天起,他便消失了,換了另一位女教師。
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
她倒並不生氣,反而替自己感到悲哀。
羅伊已經佔滿了她的心,她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又在想什麼了?」羅伊由她身後一把摟住她,溫熱的男性氣息透過薄薄的衣裳,傳遍她全身。
艾克斯輕顫了一下,收回游離的心神,鼓起勇氣開口:「我知道自己是你的負擔,如果……如果你不願和我同房,我想,我可以理解。」她一口氣說完,感覺他放開了她。
好一會兒,他沒有出聲。也許,他真離開了!
艾克斯強抑心中的失落,轉過身……卻迎上一雙含笑的邪魅綠眼。
「你在害怕什麼?」他扯下領帶,順手拉過一張椅子跨坐了下來,綠眸卻沒有一刻離開過她。
「我……我只是不想勉強你和我在一起。」望著他敞開的胸口,她忽然覺得喉嚨發乾。
羅伊的濃眉一挑。「寶貝,任何男人都不會覺得和你在一起是勉強,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你也是嗎?」
她的眼中反應出來的,是絕對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