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皆為傑斯的話而呆愣住?
只有東方晨曦迎上那對深邃的牙眸,眸底藏著什麼樣的深厚感情。
「請你們讓我留下來好嗎?記得醫生說過,我的命最長不超過二十五歲,我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後這段日子,都能和他在一起。」東方晨曦走向東方天宇。「好不好,爸爸?」
望著晨曦溫婉蒼白的小臉,東方天宇一陣心酸湧上心頭,怒氣已然消散。「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就留下來吧!」他知道這些年來,他虧欠這個女兒太多。
也許,這是唯一能補償她的方法。
「你要答應我,好好待她,否則我隨時會來帶她走!」東方天宇嚴肅地開口,一雙眼睛卻有藏不住的安慰。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傑斯回道,藍眸中帶著堅決的笑意。
「但願如此。」希望這個男人真能帶給晨曦快樂。
「姐姐,遠洋哥要我轉交這封信給你。」東方紫雲交了封信到晨曦手上。
「走吧!」東方天宇開口。
東方晨曦沒有多加挽留,她的個性一向淡然,亦不虛偽,如今她只希望和傑斯在一起度過最後的日子。
「我也得走了。」塞西對傑斯眨眨眼。「我得趕快回拿坡裡告訴老爸,你要結婚了。」
「你這小子!」他瞪塞西一眼,卻沒有阻止。
傑斯回到屋內,見到晨曦正在看信。
「他寫些什麼?」他帶著些微醋意問道。
原本淡漠的心在確定自己心意後而有了極大的轉戀,想獨佔她的念頭揮之不去。
東方晨曦抬起頭,淺淺的笑了開口。「我聽錯了嗎?你好像在吃醋。」
傑斯伸出雙臂圈住嬌小的她。「我的確是在吃醋。」
「其實,遠洋只是在信上祝福我們而已。」
「他很喜歡你。」他的藍眸深沉如海,凝在她臉上。
「沒有用,我的心從來不在他身上。」甚至不在自己身上。很悲哀,卻是事實。
「那麼我很感動。」他滿足地在她額心印下一吻。
「能留在你身邊,才是我的幸運。」她若有所思地回答。
隔天晚上,晨曦病情突然又惡化,不但時有吐血,並且高燒不退。
「晨曦……」傑斯心驚地拿著手帕替她拭去唇邊的血漬。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病毒?讓她痛苦如斯,他不禁澌深深詛咒起黑暗中的敵人,為何受這病痛的不是自己?是那人存心要讓他日日夜夜心如刀割嗎?
不一會兒,醫師趕到。經過診療之後,「我只能稍稍減輕她的痛,不能令她痊癒,你明白嗎?」醫師面色凝重,他是貝裡尼家的家庭蕎現。
傑斯點點頭,這樣的對白,他已經聽了不下二十次。
一個多小時後,東方晨曦的高熱才退下。
「待會兒她會醒來。」
「謝謝你專程趕到這裡。」
醫師歎了口氣。「她這樣的情況只會更頻繁,你必須盡快找出病因,否則,她的心臟恐怕受不了那麼久。」他語重心長地表示,隨即離開。
約莫半小時之後,東方晨曦才幽幽轉醒。「傑斯……」
傑斯立即睜開眼。「還不舒服嗎?」他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來,讓她靠在胸前。
「不會,讓你擔心了,謝謝你。」她抬起頭,眸中充滿了無言的感情。
她這一身病骨,若換成尋常男人,只怕早已丟下她,更看遑論如此殷切地照顧著她,守候著她。
「對我不需言謝。」靛藍的眼眸充滿了感情,他多想一輩子與她這樣相守到老,但,他們可以嗎?上天會再一次由他身邊奪走他所愛的人嗎?
如果注定沒有結局,為什麼要讓他們相遇?是上天存心懲罰他過去的罪孽嗎?懲罰了十二年,難道還不夠?
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他狂暴的心又緩緩的柔了下來,雙掌緊緊包住她冰涼的小手。如果她能好好的活下去,他願意為她償一輩子罪過,無怨無悔。
「不,我想趁我還要機會時,向你說聲謝謝,也許……」她半垂下眼。「也許下一次……我再也沒有機會醒來。」低啞的嗓音中半是無奈。半是心酸。
「不准你再胡說。」他抬起雙手將她圈在懷中,彷彿這樣才能確實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人難免一死的,不是嗎?」心中酸楚陣陣襲來,身邊的景物似乎也逐漸變得朦朧,她低下頭,不願讓他看見她漸漸渙散的眼神,怕他更加難受。
「但不是現在!」傑斯倔強的語氣,像在與上天宣戰。
「這一點由不得你我。」她幽幽地道,心中無限感慨。
「不,不!別再說了,別再說了……」他把臉埋在她黑緞般的濃髮間,痛苦的吸取屬於她身上的氣息。他多麼恐懼失去她啊……
他的恐懼,他的脆弱,她豈會不知?「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千萬別做傻事。」她只怕他狂暴復起,自殘傷人。
藍眸閃過微微的魔性。「傻事……什麼叫傻事?殺人、放火?不,你放心,我絕不做那一類傻事。」他顛了一下,薄唇勾起決絕的淡笑。「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陪你上天下地。」
「你……」他的癡狂令她無言以對,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靜靜滑落。
「我們結婚吧!我要你成為我的,一輩子永遠只屬於我。」他勾起她尖柔地下巴,吻去她眼角的淚。
「可是我……」話到嘴邊又打住,他明知道他所說的一輩子也許只剩下沒多少日子……
「只要我們在一起,一天也可以是一輩子。」傑斯英俊的臉上帶著哀傷的溫柔。
東方晨曦再也忍不住心頭那難以言喻的悲痛,伏在他胸前哭泣。
為了他,她祈求上天能讓她再多活著一些日子,多一些和他相依的日子。
第九章
生命的盡頭,究竟是什麼在等待我呢?
上帝所做的每一件事,意義何在?我充滿了迷惘。
唯一不變的,是我對阿嘉莎的愛,無論她以什麼樣的方式重回我的生命!
梵諦岡大主教希伯坐在會議室中,冷漠的神情顯示出他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