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熟悉的酸楚再次湧上心田,她是這麼的愛著他!
彷彿感受到她的注視,傑斯驀然回頭,那雙漆黑的瞳眸凝著他,帶著令他心痛的無望。
「晨曦……」他低啞的輕喊,帶著難以言喻的心憐。
「她呢?」她怔怔地問。
傑斯當然明白她所指何人。「在樓下和塞西一起吃晚飯。」
「你不陪她嗎?」她淡淡地問。
「我更想陪你。」這是一種奇怪的矛盾心情,他不知道為什麼?乍見阿嘉莎,他心底想的仍舊是晨曦。
「如果是為了同情我而和我在一起,那麼大可不必。」老天!她在說些什麼?
「你明知不是!」他在床沿坐了下來,雙手用力地握住她柔弱的肩。「我愛你。」
他緊緊將她擁在胸前,唯有如此,他才能真實的感受她的存在。
「難道你不愛她了嗎?」她閉上眼,靠在他身上輕聲地問。
「我……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為何出現?」他迷惘地道,藍眸充滿了痛苦。
阿嘉莎就這樣突然地出現在他眼前,面孔雖然熟悉,但感受卻如陌生人一般。
她甚至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難道你不希望她重回你身邊?」她稍稍推開他,抬起頭注視他迷惘的臉寵。
「老實說,我等了十二年,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希望她能回到我身邊。」他雙手揮在濃髮之中,神情仍是一片迷惘。
她明白這種感受,但心底依舊是痛。
「如今你的願望實現了。」她聽見自己這麼回答。此時此刻,她腦中幾乎一片空白,唯獨令她感受自己還活著的,是心中那一陣陣抑止不住的酸楚。
「晨曦……」為什麼見到阿嘉莎,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
「做你該做吧!」她的視線落在窗上的海平面上。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一切憑心吧!」她的生命將到盡頭,她沒有權利對他多要求些什麼,她這麼告訴自己。不管這個阿嘉莎從何而來……
一切憑心?
如今對他而言,晨曦似乎代表一切,但,阿嘉莎呢?難道他要背叛自己當初對她的誓言,以及這十二年來從未間斷的感情?
他異常痛苦,難道自己是一個見異思遷的男人?
望著懷中孱弱的溫婉人兒,帶著魔性的藍眼再度升起獨佔欲,他終究是捨不下晨曦。
驀地,他低下頭緊緊攫住她略嫌冰涼的唇。以熾烈的濃情包裹住她,直到她的唇瓣微微的溫熱起來。
無論如何,他絕不會丟下她,至死方休。
東方晨曦的病情因阿嘉莎的出現而急轉直下。
如今的她已經虛弱到必須坐上輪椅。
悄悄地,她移動輪椅,來到露台上。
忽然,一雙人影,出現在院子的泳池畔。
是傑斯和……阿嘉莎!
遠遠看去,兩人正手牽著手,狀似愉悅……
「阿嘉莎,既然你沒死,這十二年來,為什麼不來找我呢?」傑斯的藍眸專注地盯在阿嘉莎甜美的容顏上。
令他訝異的是,經過這麼多年,阿嘉莎似乎一點也沒改變,依然如十七歲時那般年輕。然而這並未使他感受熟悉,反而有說不出的陌生感。
阿嘉莎看著他,突然開口:「莎莎要找剋剋。」這是兩天以來,她首度開口。
剋剋?難道她所指的是克裡奇奧?阿嘉莎的哥哥!
「克裡奇奧早在十多年前便失蹤,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自從阿嘉莎後,他也跟著消失了,沒有半點音訊,他曾托人打聽他的下落,可是他就像由地球上消失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莎莎要找剋剋。」她又重複了一次。
「他不在這裡。」不知怎麼地,他開始覺得不對勁!
可是又說不出確切的不對之處?
晚餐過後,阿嘉莎來到東方晨曦房中,晨曦正在寫信,一見她進來,立即將信由入抽屜之中,眼神帶著絲警戒,注視著阿嘉莎。
「你是誰?」阿嘉莎甜美的容顏帶著抹好奇神色。
「我……我是誰?」東方晨曦笑了,極心酸的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她的黑瞳凝在阿嘉莎美麗精緻的面孔上。
「你不知道啊,我叫莎莎,那你呢?」她在床沿坐了下來,友善地對她笑了笑。她喜歡這個人!
「晨曦。」她的視線依舊凝在她臉上,久久無法移開。
突然,東方晨曦伸出微顫的手,輕勸撫上阿嘉莎的面頰。
阿嘉莎卻不以為意,對她甜甜一笑。「你有看見剋剋嗎?」她突然開口。
剋剋?他……「不,他不在這裡。」東方晨曦忍住內心的激動,收回了手。
「你的手好冷哦!」阿嘉莎友善的握住東方晨曦冰涼的小手。「是不是生病了」她關切地注視著晨曦。
為什麼她這樣關心她?是真心或是假意?
望著她純真的褐眸,東方晨曦不由得滿心黯然。
見她不語,阿嘉莎又道:「我生病的時候,都是剋剋照顧我的。」
東方晨曦心中一悸,立即問道:「剋剋呢?」
阿嘉莎神情炎惘。「不知道,他把我帶到這裡之後就不見了。」
是他帶她來的?為什麼?
突然,東方晨曦胸口一抽,呼吸急促起來……
聽到阿嘉莎呼救的傑斯立即衝進房內,取出藥丸塞在東方晨曦舌下。
不一會兒,疼痛漸漸散去,呼吸慢慢地平隱了下來。
「你先回房吧!」傑斯淡淡地對阿嘉莎開口。
「明天我可以來找你嗎?」她望著晨曦,眼底有一絲不捨。
東方晨曦點點頭。
阿嘉莎微笑地轉身而去。
東方晨曦望著她的背影,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樣的複雜感受。
「如果你不想見她,我可以諒解,也許可以讓她暫住在塞西那裡。」傑斯以平淡的口吻表示。
「你這麼不想見她嗎?不要為了我勉強自己。」她忘不了在泳池畔,他們倆親密的樣子。那情景令她心痛如絞。
「傻瓜,我要的人是你,你還不明白嗎?」他用力地擁住她,藍眸洩露微微的激情。
老天!他多麼想狠狠地愛她,以行動表明他的決心,但是他不能,他怕她承受不住他的狂烈,怕她的生命因他而提早到達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