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這胡姬不但身材修長,面貌更是美得沒話說,最可貴的是,她竟說 得一口標準的漢語,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寶,將來一定可以替醉紅樓賺進大把銀子。
「把她口裡的布團取出來,還有,手上、腳上的繩子也一併解開。」
「啊!不成呀,翟少,這丫頭悍得很,怕是要先綁上一陣子才行。」鴇母急著說。
翟羽雄瞧向身側的鴇母,不語。
翟羽雄挑起眉,緩緩來到那女子的身前。
「你聽得懂我的話嗎?」他問,幽黑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
胡姬點點頭。
緊接著,翟羽雄輕輕取出她口中的布團。
「噓——尖叫對你沒好處,明白嗎?」
「我不屬於這裡。」她輕聲地開口,奇異的是,聲音居然十分鎮定。
翟羽雄笑了,「既然如此,就跟我回去吧!」
「不!你們聽我說——」
話未完,翟羽雄一手摀住她的檀口。
「跟我在一塊兒,要記住兩件事,第一,除非我要你開口,你才能說話;第二,不 難逃走!否則……」俊顏露出陰沉的冷笑。「只要你提回家,我就要下人打斷你的雙腳 ,明白嗎?」
雖然男人的眼在笑,嘴也在笑,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他說得出口就一定會做到。
寒意自她背脊直升了上來。
最後,她決定保持沉默。
「很好。」語罷,他示意下人領著胡姬隨他離開。
鴇母眉開眼笑地送兩人坐上馬車。
看來,不久之後,又有一筆可觀的進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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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艾碧兒總算有機會好好沉思一番。
她還記得昨晚——為什麼她被一個陌生女孩撞了一下後,竟會來到這裡?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瞧著眼前一身尊貴裝束的中國男子,艾碧兒不禁想起香港電視節目中的古裝劇,莫 非……莫非自己身在古代中國?
不——不!這一定是個夢!
艾碧兒用勁捏了自己一下。
「好痛!」她喊了出來。
「你做什麼?」翟羽雄雙手環在胸前,神態帶著三分慵懶。
事實上,在此之前,他從沒把妓院的女人帶回府。
如今想想,只覺適才太衝動了。
不過,話說回來,此姬甚美艷,最教人移不開視線的,便是那雙勾魂藍瞳,他從沒 見過任何一個女人的眼底,可以同時呈現無邪以及誘惑兩種特質。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帶她離開醉紅樓。
「我、我只想知道自己在哪裡?是不是在做夢?」艾碧兒小聲地說著。
不知為什麼,這個男人令她無端地緊張起來,是害怕嗎?她說不上來。
聞言,翟羽雄笑了。「這個我可以告訴你,第一,你在我的車上,第二嘛……這一 切都不是夢。」
「不是夢?那現在是……是什麼年代?」
翟羽雄忽地傾過身,湊近她粉頰,輕狎地開口:「你不需要知道這些。」
「為什麼?」艾碧兒怔怔地盯住他,彷彿被催眠一般。
「因為,由此刻起,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伺候我。」語罷,他伸手抓住她的皓腕 ,將她扯入懷中。
「你……放開我!我是……」話未完,艾碧兒瞪大眼,震驚得腦子一片空白。
她……居然被一個男人吻了。
到底這一切是夢是真?
當男人撬開她的嘴,恣肆地在她口中翻攪的時刻,艾碧兒總算明白所遭遇的一切並 非夢境。
「不!」她使出渾身力氣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你不可以……不可以吻我。」
翟羽雄不耐地擰起眉。「只要是女人,沒有我不可以吻的。」他幾近無賴地開口。
「不行,我不是妓女。」
「不是妓女?」濃眉斜斜地挑了起來,說話的口吻半含嘲謔。
「其實,我是個修女。」
修女?他壓根兒沒聽過這個詞。
「不管你是妓女還是修女,告訴我,你值多少?」他索性放開她,恣意地打量起她 寬袍下凹凸有致的身軀。
「什麼多少?」艾碧兒一臉迷惑。
翟羽雄搖搖頭,倘若這丫頭是裝的,那麼她那澄澈的瞳眸幾乎可以騙過所有人,但 不包括他。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錢!」眼底的嘲諷不由得更深了。
錢!?
「我並不要你的錢。」艾碧兒好笑地回答。
這一次,倒令翟羽雄有點吃驚了。
「除了錢財,古玩、珠寶、上等絲綢我一樣也不少,你要哪一樣?」他徐徐地問著 。
馬車急速出了城,在林徑間微微顛簸地往翟羽雄的別館飛馳而去。
「留香居」一直以來是翟羽雄的玩樂宅宇,光是建造此處便耗去三年時光,其華美 的程度不亞於公侯王府。
沉默了半晌,艾碧兒終於回答:「這些我都不要。」美麗的小臉上淨是柔和的良善 。
須臾——「這倒奇了,你說說你要什麼?」霸氣的俊顏上浮動著罕有的興致。
對女人,他已經很久不曾有那玩之外的念頭了。
艾碧兒微微一笑,回道:「修女的責任是要替上帝傳達福音到各個角落,此時此刻 ,我由衷地希望你往後不要再涉入妓院那種場所,放過那些可憐的女人。」
這下子,翟羽雄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聲。
「姑娘,你還以為自己是修行人嗎?」有生以來,頭一遭有人同他說教,而且還是 個美艷至極的胡女。
艾碧兒只是靜靜地微笑著。
「聽著,倘若沒有人光顧妓院,那些姑娘們豈不都要餓死?」
「你可以試著幫助她們。」雖然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但傳遞福音的熱忱依舊不 減。
「幫!?怎麼沒幫?我翟羽雄一向是醉紅樓最好的恩客。」他頓了下,忽地靠向了 她。「現下,換你來幫幫我吧!」
「你要什麼樣的幫助?」艾碧兒直覺地往後縮。
只可惜,她仍遲了一步,雙肩被那對伸來的鐵臂牢牢抓住,緊跟著,他灼熱的唇再 度貼上她的。
突然馬車一陣劇烈的震動,一聲慘叫伴著暴喝,接著車簾便教一陣乍來的白光挑開 ,一股冰冷的寒意直撲向翟羽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