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孟謙下此毒可說是太輕巧了,目的也只在測試冷少能有多少能耐。
冷少龍不動聲色,嘴角上揚一抹冷笑,唐孟謙正感納悶時,陡然一陣暈眩襲來。臉 色微白,他何時中毒自己竟不知,連忙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服用。
而自始自終,冷少龍仍是那副傲然模樣,淡然道:『你已中了我﹃迷離香﹄,奉勸 你最好別輕易動用真氣,趕緊調整你體內奔竄不已的氣血,否則到時傷及內腑,可別怨 我。』
語罷大笑抱著柳靈兒離去。真是太小看他了,自從六年前得知,自己所選中的妻子 竟是唐門及百花谷的人;除了武術上的研究外,更是費心去鑽研醫理及毒術。
為的就是這一天,在他把一切都已算計好了,怎麼可能會容許六年後的意外呢?
柳靈兒無法置信,睜大美眸,瞧著唐孟謙發白的臉,兀自打坐調息。
這……這個冷少龍,竟連毒門世家的人都能反中其毒,其本身也未免太深不可測了 吧!
『孟謙表哥……』柳靈兒擔憂地回頭低喚。
『他死不了的。』冷少龍扳回她的小臉,不悅地道。
一個箭步,人已躍上馬車,餵她服下一顆藥丸,怕傷重的她再次中毒。
『表哥他──』柳靈兒依舊不放心,卻被冷少龍厲聲給打斷了。
『閉嘴。』他滿臉陰鷙,無法忍受從她嘴裡一再吐出關心別的男人安危的話。
冰冷無情地道:『你若再提起他,我馬上回頭殺了他。』
『你──』柳靈兒驚愕忿怒地睜大雙眸,為他話裡的無情心寒。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看似有情,又似若無情。
在他狂傲的宣示認定下,她還有掙扎脫逃的機會嗎?
柳靈兒在惱怒之餘,又無力與他相抗下,決定以沉默相對。索性閉上眼,不再理會 他。勝負仍未明,她向來不是受人擺佈,乖乖就範的人,想要她屈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
***
『停車!我想透透氣。』柳靈兒虛弱地道。
連日來不停的趕路,令傷重未癒的她,備感吃力。雖然她一直躺在冷少龍懷裡── 被迫的,但馬車的顛簸,仍令她的胸口不時傳來疼痛。
她的外傷好得差不多了,嚴重的是內傷。冷少龍那不留情的一掌,著實傷她不輕。
冷少龍仔細梭巡她蒼白清麗的瞼,一抹心疼浮現在他眼底。是他疏忽了,不該一逕 顧著趕路,忽略了她受傷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住。
『停車。』他低沉開口道。
不待馬車停妥,人已抱起柳靈兒飛身而起,腳步幾個起落,在尋覓的一塊陰涼的地 方後坐下。
用眼神示意,隨後跟上的兩人,兩人有默契地點頭,分頭去找水。
『還好吧?』
冷少龍伸手探向她額頭,順勢撫上她無血色的臉頰。
這幾天日夜兼程趕路,就是不希望再有礙事的人阻擾,一心想早日帶她回寒玉宮。 但,這也同時苦了傷重的她,無法好好調養。
『不好。』柳靈兒抬頭,清露的眸子望進他眼底。冷冷夾帶著怒氣的語調,卻因虛 弱,而變得輕柔。『就算你想趕路,也請不要拉著傷重的人下水。』
『對不起。』他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溫柔的眸光揪住她的,低道:『再忍忍吧 !我知道你很難受。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天黑之前,就可以抵達寒玉宮了,到時你也可 以好好地療傷調養了。』
聞言柳靈兒認命地閉上眼,他的話無疑是澆熄她最後的希望。只怕一到寒玉宮,她 就更無逃跑的機會了,想必這也是他的目的,看來如今她只能靠自己了──『孟謙表哥 ──』柳靈兒忽然大喜叫道。
冷少龍聞聲皺眉,寒著一張臉,順著她的目光轉頭看去──趁這個時機,柳靈兒往 他臉上撤出一把白色粉末,哪知他卻突然以袖擺的風勁,將藥粉全數還給她。沒料到會 失敗,來不及提防,鼻間盡數將其吸入,身子一軟,整個人攤軟在冷少龍懷中。
糟了!柳靈兒這時才感到恐懼,怯怯地抬眸,即被他滿臉陰寒鐵青的表情給驚嚇到 。
冷少龍俊挺的五官,此刻佈滿寒霜,深邃的雙眸閃著怒焰,直視她驚慌的眸子。他 沒料到她竟會對他下手,差點忘了她也算是唐門的一份於。若不是他反應快,察覺有異 ,豈下中了她的毒。對她滿心的珍愛憐惜,竟換得如此回報,她可真對得起他。
『你竟敢對我下毒!』冰冷的語氣交雜著痛心。
『不是的,我只不過是要對你下軟骨散,並不曾危急到你的生命。』
柳靈兒慌忙解釋,聽出他話裡的忿怒和失望,不知為何令她心裡十分不舒坦。
聽完後他臉色雖然和緩了,但眼底的那竄怒火依舊存在,怒道:『你還是不死心嗎 ?對我下軟骨散,依你目前的傷勢,你又能走多遠?』
『能走多遠,就多遠,只要能離開你就行了。』
雖然目前全身攤軟無力,連動根手指都有困難,她仍不怕死的捋虎鬚。
『你就當真那麼想離開我?』他眼底的怒火消失了,只剩下冰冷。
『不是我想離開你,而是我自始自終,從不屬於你。這一切都是你自以為是,我是 不會和你回寒玉宮的。』倔強的雙眸毫不妥協直視著他。
『是嗎?只怕由不得你。』
話尾力落,俯下頭,將她柔軟的身子緊摟住,不留一絲空隙。熾熱的唇攫住她的, 帶著懲罰粗魯的肆虐她柔嫩的唇瓣,直到她雙唇紅腫才罷休。
唇邊掛著殘酷的笑意,嘲諷道:『以你目前的身子,你有能力可以阻止嗎?更別妄 想逃離。』
柳靈兒氣惱自己全身使不上力,只能用怨恨的瞳眸直瞪著他,氣道:『你卑鄙、下 流、趁人之危。』
冷少龍臉色一變,眼神變得更深了。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卑鄙,即使我現在強佔了你的身子,你 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