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幫派都已經說定了,就等你的一句話,我們便可以南下與地獄幫談判。他們最近氣焰高張,得讓他們知道我們北部不是好惹的,你說是嗎?"
聽說前陣子星光幫與地獄幫之間有些不愉快,唐皓還為此專程南下,陳深得知其事,所以想用這個理由來說服唐皓。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星光幫一向不喜歡與人結怨,何況路歸路、橋歸橋,我想這淌渾水能不碰就不碰,大家各走各的,不是很好嗎?"
"唐皓,你應該知道,人在江湖,若不壯大自己就等於自取滅亡。"陳深的脾氣及耐性沒有唐皓那麼好,因此言談之間霸道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你再讓我考慮一段時間,我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唐皓知道再談下去只會使場面愈來愈僵,便施出緩兵之計。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再催你的話,就顯得我不近人情了。你就好好的考慮吧,不過你要知道,我是不會輕易罷手的。"陳深心裡明白唐皓在和他打太極拳,但他仍是不敢太過放肆,畢竟星光幫在北部的勢力不容小覷。
"我們走。"
唐皓才起身,他的手下便組成一道防衛線,護送著唐皓上了車。
"老大,他們似乎不想結盟。"小黑在一旁說著。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還用你說嗎?"陳深用力的扔掉手中的香菸,"他最好放聰明點,不要逼我做出對他不利的事。"
他轉身看著從包廂外走進來的劉奇山,"阿山,去調查一下他老婆的底細,我就不信他能將她保護得密不透風。"
"是的。"劉奇山仍是一臉冷酷,讓人看不出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 ※ ※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在大廳打電動玩具的楊妙看到兒子跟侄子這麼早就回來了,有些驚訝。
"沒什麼事,所以就早點回來。"唐皓拉拉領帶,讓自己好好的透口氣,而唐昕的動作也如出一轍,似乎他倆對於這樣的裝扮都很不能忍受。
"辛苦你們了,這幾天來回奔波。"楊妙端了兩杯水給他們。
"謝謝阿妙姊。"唐昕對於嬸嬸的慇勤有些不敢領教。
"又沒什麼人在,喊我媽就好了,叫什麼阿妙姊。"楊妙對於唐昕的見外不以為然。
唐昕的父母很早就死了,他是由楊妙一手帶大的,從小跟唐皓穿一條褲子長大,所以就跟著唐皓叫她"媽",而楊妙也將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只是礙於身份,有外人在時,他還是習慣稱呼她阿妙姊。
"山海幫那堆笨蛋又想幹什麼了?"楊妙坐到兩人的面前,定定的看著他們。
"還不是想壯大自己的聲勢,以為別人都笨到不曉得他肚子裡在想些什麼。"唐皓無奈的說。
"只是要怎樣拒絕他們,得好好的想想才行。"唐昕接口道。
"那你們有什麼打算?"對於幫中的事,楊妙仍有著極大的權威,只是她多半讓他們自己決定,只在重要的決策作畫龍點睛的引導。
"我們打算先跟其他老大討論一下,看是不是有辦法制衡一下山海幫的氣焰。"
"也好,自己要小心點。"雖然唐昕與唐皓早已成年,但楊妙仍當他們是孩子,非常關心他們的安危。
"放心吧,媽,既然入了這一行,我們早懂得該如何保護自己。"
"知道歸知道,還是大意不得。"
"是,阿妙姊。"唐皓跟唐昕異口同聲的回答。
"媽,小梅說她有東西要送給你……啊,你回來了。"可昀邊說話邊從二樓走下來,突然看到大家都在,倏地愣了一下,而後面這句話則是對著唐皓說的。
"你們見過面啦?"楊妙有點詫異,這小倆口終於見面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嗯,我昨天晚上回來拿文件的時候見過一面。"為免可昀感到尷尬,唐皓輕描淡寫的帶過去。
"可昀,你剛剛說小梅有東西要給我?"
"嗯,她從夏威夷回來了,帶了不少禮物,她說明天會拿過來給你。"可昀有點擔心,怕唐皓已經告訴楊妙他們倆見面的情形。
"這孩子就是這麼討人喜歡,只可惜小皓已經娶你了,不過……"阿妙瞄了瞄唐昕。
"媽,你別打我的主意,我有事先走了,你們聊。"唐昕有自知之明的先行開溜,免得這個異想天開的阿妙姊又有什麼奇怪的想法,他可不想繼唐皓之後成為另一個奉旨成婚的倒楣鬼。
"啊,你阿姨還在等我的電話呢,我也不打擾你們了,好不容易才見到面,你們好好的聊聊。"楊妙想讓他們小倆口好好的單獨相處,所以也找了一個借口離開大廳。
剎那間,大廳只剩下可昀和唐皓,可昀不知道找什麼借口離開,便坐在離唐皓一個位子遠的沙發上,低著頭,不敢將眼光望向別處。
"我很可怕嗎?"
"什麼?"可昀茫然地抬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這模樣好像被怪物擄獲而等待著王子搭救的公主。"
聽到唐皓風趣的開玩笑,可昀不禁輕笑了出來,而看到她綻開的笑厲,唐皓不禁有些癡了,他移步坐到她身邊。
"住到這裡來還習慣吧?"
可昀老實的回答他:"剛開始有點不習慣,不過現在好多了。"
唐皓很滿意可昀的回答,不忸怩作態,一派自然。
"你當老大很久了嗎?"可昀一直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他看起來頂多三十歲,可是那股天生的領袖氣質卻教人折服。
"你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我接這個位子不過五年,說久也不算久。"唐皓點燃一根菸,"那你呢?學校裡還順利嗎?聽小昕說你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你說的是小梅,她是個很有趣的女孩,當別人都不太敢理我時,她對卻沒有任何的不同。"說到小梅,可昀便神采飛揚。
"沒想到才離開學校幾年,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唐皓感歎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