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丁飛從懷中拿出少林寺的靈藥「大還丹」,要喂湘君吃下。但湘君正處於昏迷狀態,哪裡知道吃藥呢?於是丁飛只好將藥含在嘴裡嚼碎,然後湊進湘君的口邊,將藥引進去。
所有該做的事都做了,丁飛幫湘君重新躺下,獨自坐在地上想著數月來所發生的事。
湘君居然是個女孩兒?這是他想也沒有想過的事。
想起湘君總要自己一個人洗澡、一個人換衣服,睡覺的時候總要等到自己先睡了才敢上床,丁飛真是恨死了自己的愚蠢。他早該想到了,哪有一個男人有那麼多的怪僻,而且湘君的臉一點也不像男孩子,她的臉小巧而細緻,眉如新月、嘴如櫻桃、皮膚細嫩而白皙,分明就是女兒相,也只有他這種一輩子沒接觸過女人的人才會將她當成男孩。
往事一點一滴的在他眼前浮現,湘君所有的舉動及特殊的言談,一一的在他心頭閃過。她說他總會知道的,而白凡也問過他是不是知道了?當時他並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而今真相大白,在在呈現著一個事實--湘君的的確確是個女人,是個美得不能再美的女人,而且白凡早已知道了這件事,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纏著湘君不放。
想到這,丁飛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湘君是個女孩表示自己一點問題也沒有,一直以來他對湘君的感覺是正確的,那種對她牽掛不已的心態並非不正常。
問題是,以後他要怎麼跟她相處呢?既然湘君是個女孩子的事情已經曝光了,那他絕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和她同榻而眠、同進同出。可是‥‥之前的事怎麼辦?她的確是跟自己睡在一張床上,蓋同一條棉被啊!
這個時代的男女關係雖然不是很嚴謹,但是若被別人知道,還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尤其是杭州城的居民們,要是知道他們所愛戴的「小少爺」居然是個姑娘家,這可如何是好?
丁飛又想起那個幫湘君醫治眼睛的老大夫,那個老傢伙明明知道湘君的真實身份卻也不告訴他,害他一直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還為此內疚了好久。
丁飛就這麼坐在湘君身邊,胡亂的想了又想,整個腦袋亂轟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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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湘君仍是高燒不斷,丁飛急得不得了,立刻出去為湘君採了幾味草藥回來,為她重新敷上,但湘君絲毫沒有醒來的前兆。
到了下午,正當丁飛忍不住要冒險到城裡去為湘君請大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不尋常的腳步聲。
丁飛整個人緊繃著,他將長劍拿在手中,一步也不敢離開的守在湘君身旁。
木門「喀答」一聲打開了,一個年約四十的邋遢男人走了進來。當他看到丁飛及躺在床上的湘君之後,居然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好像他們早就住在這兒一樣。
「哎呀,有客人啊,請坐請坐,沒什麼好招待的,請自便。」他重重的打了個酒嗝,又提了一壺酒搖頭晃腦的走了出去。
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歷,丁飛一點也不敢大意,仍是一面照顧著昏迷不醒的湘君,一面注意著那個奇怪的中年人。
兩天過去了,那個奇怪的中年人仍是無動於衷,自顧自的喝著酒,再不然就是坐在門外欣賞月色,似乎並沒有耍趕他們走的意思。
經過兩天的仔細觀察,丁飛瞭解這個中年人可能是個不拘小節的風流人物,因此不再對他心存戒備。
這天夜裡,湘君依然沒有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而不眠不休的照顧了湘君三天三夜的丁飛也顯得有些疲憊了,他走到門外想吹吹清涼的夜風,看看能不能消除一些緊張的心情。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
坐在門外庭園裡的中年人吟著詩,看到丁飛走了出來,很高興的對他舉舉杯,「年輕人,來一杯吧!」
「謝謝你。」面對他熱情的邀約,丁飛老大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你的小媳婦兒好一點了沒?」中年人用著朦朧的眼神看著丁飛。
「還沒清醒。」丁飛據實以告。畢竟已經在這個人的地盤待了三天,若他要加害自己與湘君,早就可以行動了,但此人一點也沒有那個意思,因此丁飛將他當成長輩一樣的看待。
「是嗎?也真是苦了你了。」中年人又喝了一杯酒。
丁飛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杯,一仰而荊「喔,對了,這裡有些我從地上撿來的雜草,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中年人從懷裡拿出了個東西丟給丁飛。
接過中年人丟過來的東西,丁飛仔細一看,居然是治百毒的「天山雪蓮」!他不禁又看了中年人一眼,他怎麼會有這個至寶?這可是江湖人夢寐以求的聖品,而這個中年人卻好像它是個饅頭般丟給了他。
「這個我不能拿,先生。」丁飛很小心的將天山雪蓮還給中年人,「太貴重了。」
「一株雜草有什麼貴重不貴重的?你要是不收的話,可就不知道你的媳婦兒能不能陪我一塊兒喝酒了。」中年人不在意的說著。
「這‥‥」面對這個中年人的好意,丁飛也不好再拒絕,他向中年人道了個謝,便趕緊去將雪蓮熬成藥,喂湘君喝下。
第二天一大早,當丁飛在湘君身旁假寐時,她果然幽幽的轉醒了。
「我‥‥想喝水。」
一聽到湘君的聲音,丁飛整個人清醒了過來,連忙俯身在湘君的面前。「好,我馬上拿給妳。」
話還沒說完,丁飛就飛也似的拿了一杯水到湘君面前,扶著她的身子坐起來,柔柔的餵著她喝水。
湘君喝完水之後,丁飛才想起她是個女孩這件事,因此趕緊退後了一步,遙遙的看著湘君。
「你知道了?」看到丁飛的動作,又看一眼自己凌亂不堪的衣服,湘君知道丁飛必定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因此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