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冬天真是冷得離譜,連他這個由北方南下的人都覺得有些受不住,他又將樹枝加入火堆中,希望能為自己多帶來些溫暖。
就在他加添樹枝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異樣的聲音。丁飛很自然的警戒了起來,畢竟他的敵人太多了,無法不隨時提高警覺。
湘君呻吟了一聲,從地上抬起頭來。她沒死嗎?但這裡怎麼黑漆漆的,難道她真的死了?這個地方是哪裡?她本來是在合歡山的,那裡亮得像白晝一般,而這裡‥‥卻像地下室般的死氣沉沉。
摸摸身上,好像沒有受傷,她鬆口氣的坐了起來,但是頭好痛,好像感冒了。於是她敲敲腦袋,突然發現旁邊似乎有些火光,考慮了一下,無法抗拒誘惑的向溫暖的火光慢慢走去。
倏地,一把亮晃晃的劍在她的眼前閃動著,一個男人坐在火光中,一臉殺氣的看著她。
湘君揉了揉眼睛。她是不是看錯了?這個人穿的居然是古裝,而且還穿著一件獸皮!她是不是在作夢?湘君擰了擰臉頰,會痛,她不是在作夢,那這是什麼地方?
「誰?」男人用一種冷得像冰的聲音問道。
雖然光線昏暗,但在微弱的火光中,湘君還是看得清這個男人帥斃了,一雙明亮的大眼、一對勻稱的劍眉、一張堅毅的臉比休葛蘭還俊上幾分,若不是他身上奇怪的裝扮和手上的劍,湘君一定會當場為他喝采兩聲。
「這個‥‥」面對著一臉殺氣的他及那把亮晃晃的劍,湘君的舌頭突然打結,「對不起‥‥請問現在幾點了?」這是很重要的問題,她必須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而其它人又到哪裡去了。
丁飛無言的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人,他穿著一件厚重而奇怪的衣服,看起來跟熊沒兩樣,而身後又背了一個大得不能再大的包包,古靈精怪的眼珠子轉啊轉的,再配上他那小巧而精緻的臉龐,要不是那頭怪異的短髮,丁飛真的會以為他是個女人。
「對不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到火邊坐坐。」不等他回答,湘君就慢步的走到火邊坐下,再不坐下來她就要冷死了,她的牙齒正不斷的上下打戰向她抗議。
聽到湘君走過來的沉重腳步聲,丁飛判斷出他沒有任何的武功,至少是沒有上乘的功力,因此慢慢的把劍收了起來,但卻一點也不敢大意的看著這個奇怪的人。看他這身打扮可能是從外邦來的,最近外地有不少人到這裡來做生意,他應該是屬於其中的一分子。只是丁飛不明白,這個男孩看起來大約只有十五、六歲,在這個風雪天獨自睡在破廟裡,難道不怕遇到壞人嗎?
「對不起,請問現在幾點了?」在身體終於暖和些後,湘君又提出了這個問題,心想她得趕快追上其它人才行,否則那個副社長又要說她專門給大家找麻煩了。可是眼前這個人卻甩也不甩她,只是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湘君覺得有點自討沒趣,遇上了一個怪人。不知道他為什麼穿成這樣?難道是在拍片?可是她從來沒有在電視上看過他啊,不然像這麼帥的人她不可能會不記得的。
過了好一會兒,湘君覺得再這麼呆坐下去也不是辦法,因此站了起來,走到門外,想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可是外頭風雪大得驚人,什麼也看不到,她只好又乖乖的坐回火邊繼續取暖。
而那個奇怪的人卻理也不理她,吃完東西之後,就拿起了一塊布擦拭著他的劍,那種專心的程度好像是在愛撫一個心愛的女人一樣。一把道具有什麼好寶貝的嘛,湘君真是搞不懂。
「請問一下,這是哪裡?」湘君又再度開口,這裡實在是靜得讓人害怕,而且她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掉到哪裡了,因此只好又怯生生的開口。但那個酷哥卻只是望了她一眼,就又繼續擦劍的動作。
看到他這個樣子,湘君有些火了,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嘛,而且他又不是不會說話,她剛才明明清清楚楚的聽到他問了一聲「誰」,聲音清亮而有力,但現在卻擺出一副她很無聊的樣子,讓她實在是氣不過。於是湘君站了起來,向他的身邊走去,一把就捉住他的劍。
「這裡到底是‥‥啊--痛死了!」天啊,這把劍居然是真的,而且還很利哩。湘君看著血從自己的手中流出,趕緊用另一隻手握住受傷的手,一屁股坐了下去,眼淚一滴滴的流了出來。
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丁飛心裡想。他竟然徒手去抓這把紅遍大江南北的寒冰劍,然後又坐在那兒哭了起來。丁飛歎了一口氣,將湘君緊握的手拉了過來,然後從懷裡掏出金創藥,「忍耐一點,會有點痛。」輕輕的撒了下去,發現他微微的顫了一顫,沒有叫出聲,不禁為他的勇氣感到滿意。
而後,丁飛撕下了衣服的一角為湘君包紮手上的傷口,動作簡單俐落。他心中奇怪的是,這個小男孩的手居然柔若無骨,細細滑滑的,讓他再次為外邦人的風俗感到訝異,這麼大的男孩早該出去闖天下了,而他居然還有雙白白嫩嫩的雙手。
「你怎麼帶著凶器啊?」這是湘君腦中的第一個想法。這個人穿著古裝,身上又帶著一把真劍,難道‥‥難道他是個精神異常的人?湘君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但他剛剛為自己包紮傷口的神情卻又是那麼的溫柔,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湘君不敢再開口了,免得他真的是個瘋子,挑惹他對自己總是討不了好。聽說瘋子如果沒有被人激怒,是不會傷害人的,湘君希望他是這一類的精神病患。
「你打哪來的?」當湘君不再開口之後,這個男人反倒開口說話了。
「台北。」湘君老實的回答。
「台北?」那是什麼地方?見聞廣博的丁飛這回也不禁納悶,也許是邊塞一帶的地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