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飛一動也不動。
看著新郎倌的默然,司儀很不好意思的咳了咳,重新又喊了一次:「一拜天地!」
誰知丁飛仍是動也不動的站著。這個舉動教陳大富很下不了台,因此他小聲的對丁飛說:「阿星,拜堂了。」
但丁飛的一雙眼睛卻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完全沒有任何動作。賓客開始議論紛紛,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阿星,你到底怎麼了?」礙於旁邊有一大群人在,陳大富雖然有氣也不好立即發作,只是稍稍提高了音量,看著丁飛。
「陳大富,你也慌了嗎?」丁飛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陳大富。
「你‥‥你‥‥到底是怎麼了?」顧不得滿場的客人,陳大富的脾氣爆發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我女兒嫁給你是你高攀了,還不乖乖給我拜堂!」
「你放心,我一點也不想高攀你們陳家,只是--」丁飛緩緩抽出預藏在袖子裡的軟劍,指著陳大富笑道:「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一天吧!」
「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到了這個地步,陳大富也管不得許多人在場了。「護院,還不快上來?」
「星哥,你是怎麼了?」發現情況不對勁的陳紅,拉下了紅色的頭紗,看著丁飛,卻發現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張臉緊繃著,完全不帶任何的情感。
「我是丁飛,丁雲的弟弟,這樣說你明白了嗎?」丁飛用劍架開前來護衛的護院,然後指著陳大富。
「丁雲的弟弟!」陳大富嚇了一跳,他是怎麼引狼入室的,居然將丁雲的弟弟引了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陳大富,還有汪詣,」丁飛將眼光移向汪詣,只見他嚇得連手上的扇子都掉到地上,「你們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明白。」
原本前來觀禮的人一看情勢不對,紛紛避開,深怕捲入這場糾紛當中。但他們卻又都不準備離去,因為丁雲的死可是件大案子,最讓人吃驚的是,丁雲的弟弟居然找了來,還差點成了陳大富的女婿,這等好戲怎可錯過?
大家都交頭接耳的談論著丁雲的案子,一些不知道的人則忙著向別人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之間,整個婚禮的喜氣完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神秘而緊張的氣息。
「你不要含血噴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陳大富雖害怕得想躲起來,但口中仍死鴨子嘴硬的不肯承認,只可惜丁飛手上那把劍如影隨形的跟著他,讓他根本無法再辯白下去。
丁飛見狀,冷笑了兩聲,然後將臉上的假面具撕下,露出他原來的真面目。
「你們這兩個畜生,居然為了一己的私利盜賣官鹽,又因我大哥不願與你們狼狽為奸,而狠心殺害他們一家十口,連在襁褓中的小孩都不放過。」丁飛的眼裡冒出了火花,而坐在一旁的湘君則為丁飛的悲痛而心疼著。
直到如今白凡才知道,原來丁飛之所以將湘君拋下,全是為了報這個血海深仇。但身為九省總捕頭,對於這種場面卻不能不管,因此他站了起來,「丁飛,你可有證據?」
「拿去。」丁飛信任白凡的為人,抽出懷中的書信一古腦的扔給白凡。
白凡以極快的速度瀏覽了一遍,知道丁飛說的都是事實,但事實歸事實,他仍不能放縱丁飛在這兒大開殺戒,因此他走到丁飛面前。
「丁飛,這事可交由官府來解決,你不要衝動。」
「白凡,不要阻止我,為了這件事,我的人生整個變了樣,我不能容忍這種敗類在我眼前自由來去。」
「難道你就不管湘君的感受了嗎?她是那樣的愛你。」
「你好好的照顧她吧,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接受她的情了。」丁飛說出這句話,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坐在一旁的湘君早就知道這件事是很難有轉圜的餘地了,因此當白凡對她使眼色時,也只是哀傷的搖了搖頭。此刻白凡才知道,原來湘君這兩天來的表現,只是說明了她要與丁飛同當苦難,表現她對丁飛的一往情深及信任,而這個事實竟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原來‥‥原來他只是個小丑,人家對他好一些,他就以為她忘了丁飛,而結果卻是--湘君從來也沒有將他放在心裡過。
「你們還不快拿下這個人!」正當丁飛與白凡對話的當兒,陳大富橫下了心,大聲的吩咐手下。於是那群手下便前仆後繼的向丁飛湧去,完全不留一絲餘地。
看到這種情形,丁飛只是歎了一口氣,就開始與那群護衛動起手來。至於滿場的賓客早就跑的跑、逃的逃,剎那間整個陳府彷彿成了殺戮戰場,而白凡深怕湘君遭到池魚之殃,因此一步也不敢離開的守在她身邊,對於場中的血腥只能徒呼奈何。
那些吃陳大富奶水長大的護院,雖是極力的想保護陳大富,但可憐他們根本不是丁飛的對手,被打得落花流水,只恨爹娘沒有為他們多生兩隻手好制住丁飛。
不久,整個陳府就成了鬼城,地上屍橫遍野,連湘君都忍不住想把眼睛閉上,可是她沒有,因為她要好好的看著丁飛,這個她用心愛著的男人。雖然他看起來是那麼的恐怖,但她就是要看著他,因為這也許是她這輩子與他相處的最後機會,她不能任它流逝。
將對手打得七零八落的丁飛,穩穩的走到陳大富面前,「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求求你饒了我,丁大俠,殺了我你也得坐牢,而且我死了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你就饒了我吧!」
「你也知道要求我了?當初殺我哥哥全家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到你也會有今天?」看著跪地求饒、像條狗的陳大富,丁飛根本連殺他的心情都沒有,這種人渣敗類想來也活不不了多久了。「當我大哥一家人在陰間哭號的時候,你可曾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