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東西放下後,湘君與丁飛就到樓下去坐著,而小二則叨叨絮絮地在他們身旁推薦介紹店裡的名菜,「客倌,您要不要嘗嘗本店的名菜杭州玉柱、瓊瑤醬鴨‥‥」
「你要吃什麼?」丁飛望向湘君詢問她的意見。
「只要是熱的就可以了。」沒錯,幾天沒吃到熱騰騰的食物了,湘君一點也不挑,只要趕快上菜就好了。
「都拿來。」
「好的,客倌。您還要不要來一壺上等的女兒紅?那可是本店精心保存的上品。」
「好。」
「您稍坐一會兒,菜馬上來。」對於這等爽快的客人,小二自是一點也不敢怠慢,馬上就吆喝著廚房上菜。
沒多時間菜就上齊了,湘君滿足的看著熱騰騰的佳餚,為自己的好運氣竊喜不已。但吃不到半碗飯,就發現丁飛只撿一些清淡的菜色吃,對於滿桌的大魚大肉似乎沒什麼興趣。
「你怎麼都不吃肉呢?淨吃菜會營養不良的。」湘君夾了一塊雞肉放在丁飛的碗中。
面對湘君的關心,丁飛有些失笑,他自己還不是只吃了一點東西就坐在那兒了?「你也得多吃一些,吃得那麼少難怪長不大。」
「我長不大?」聽到丁飛這句話,湘君愣了一下,她還不夠大啊,她有一百六十三公分呢!不過想一想,丁飛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高,難怪他會覺得自己太過嬌校但是她平常的飯量就不大,加上剛才吃得太急,現在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於是她放下筷子,看著丁飛斯文的吃著飯、喝著酒。
「要不要來一點?」丁飛拿起酒壺問著。「道地的女兒紅。」
「那就來一點吧,一點點就好了哦!」面對丁飛的邀請,湘君不忍拒絕,雖然她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
端起酒杯,湘君小酌了一口。嗯,香醇可口,甘甜而不辣,真的是好酒,但是酒精濃度似乎滿高的,雖然她只喝了一點,卻覺得有些微醺了。
「你知不知道女兒紅的故事?」她問著丁飛。
「故事?」酒會有什麼故事,他可是真的不知道。
「傳說釀女兒紅的人家是在女兒一出生的時候就將酒埋在地下,等到女兒出嫁時就拿出來宴請親朋好友。不過要是女兒不幸夭折了,他們也會將酒取出,但這個酒就不能叫女兒紅了,叫作花彫,表示女兒像花一樣的凋謝了。」湘君紅著一張臉,搖頭晃腦的說著,她好像有點醉了。
「你還知道得不少嘛!」丁飛對於湘君的見識有些驚訝,原來他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無知。
看著湘君朦朧的眼神及泛著紅暈的雙頰,丁飛有一點心動,怎麼這孩子長得這麼女性化?要是他真是個女的,肯定會是一個大美人。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過離譜,丁飛搖了搖頭,他怎麼會是個女孩呢?有哪個女孩會將頭髮弄成這種奇形怪狀的。頭髮可是女人的生命呢!這是他大嫂告訴他的,可是他的大嫂也隨大哥走了,想到這裡,他心中的悲痛又加深了一些。
等到他吃完飯,湘君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丁飛只好抱著她到樓上房裡休息,為她脫下雪衣,然後蓋上棉被。
而剛才在樓下,丁飛已經看到客戶留給他的暗號,表示又有生意上門了,所以他將門輕輕關上,去找留下暗號的僱主了。
第二章
當湘君頭痛欲裂的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沒想到她一睡就是一整個下午,大概連前幾天在合歡山上失眠的份兒也一起睡了。
而她醒來後發現的第一件事,不是自己在哪兒,而是丁飛不見了。
丁飛又自己一個人走了。意識到這個事實,湘君的眼眶不覺紅了起來。他幹嘛一定要像楚留香一樣,搞個什麼「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嘛!她又不會為他帶來什麼麻煩。
湘君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房裡,周圍連個電燈也沒有,烏漆抹黑的,怎麼辦?她摸摸霹靂腰包,金子還在,至少還可以活個兩三天。但之後呢?之後怎麼辦?想到這裡,她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好想念二十世紀的同學朋友們,還有那個沒天良的老爸,雖然他對自己算不上是頂好,但總歸是個親人嘛。反觀這裡,她誰也不是,還好唐朝沒有發明身份證,要不然她就真的慘了。
湘君縮著身體,孤零零的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裡坐著。
這是丁飛回來之後所撞見的情景。他敲打火石,將桌上的蠟燭點燃,看著坐在床沿的湘君,「你怎麼啦,天色暗了也不點燈?」
湘君一句話也沒有說,這個死傢伙終於回來了,她還以為他真的丟下自己不管了呢!而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居然連一點腳步聲也沒有發出,莫名其妙嚇了她一大跳,還好意思問她為什麼不點燈?誰知道蠟燭放在什麼地方,她又沒有隨身攜帶夜間照明設備。
「小君。」丁飛第一次叫湘君的名字,他的聲音清亮而柔和,讓湘君聽起來很是受用,但她還是沒有搭理他,存心給他一點教訓,讓他以後不敢再不告而別。
「小君。」丁飛又叫了一聲,看湘君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知道湘君是在生悶氣,氣自己沒有告訴他就出去了。
方纔在黑夜裡,他很清楚的看到了湘君那個孤單害怕而帶淚的臉龐,在獲知父母雙亡時,那個表情也曾經出現在自己的臉上,當時是大哥給了他絕對的安全感,大哥大他八歲,當下撐起了兩人的生活,還將他送入少林學武。
而今再看到這個表情,丁飛的心不禁也跟著抽痛起來。難道湘君的父母也死了嗎?否則他怎麼會死賴著自己呢?也許受有那種感同身受的情懷影響,丁飛柔柔的坐在湘君的面前。
「你放心,以後我絕不會不告訴你就離開的。」
湘君雖然早已降服在他的溫柔之下,但臉上還是得理不饒人的擺著一副臭臉,不理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