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不是想說什麼,只是想更加看清你這個人而已。因為我發現,你和許勉真的是天生一對。」
「你什麼意思?」她也更加冷靜的看著她。
「我用錢可以從許勉那裡買到愛情,你也可以為了錢而出賣自己,做我哥哥的情婦。這不是天生一對是什麼?一樣的見錢眼開,視錢如命,一樣的下賤和低劣。或者對於你們來說,出賣自己是小事,沒錢才是大事。」曉竹想要反駁她,想要以同樣刻薄的態度回應她。可是她卻只是慘白著臉站在她面前,一任內心如針扎般的劇痛著,一任那排山倒海的羞辱如潮水般淹沒她。
她無力反駁,也無法反駁。或許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吧?她和許勉真的就是同一類人,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這此都是她該受的!誰叫她要選擇走這樣的一條路呢?
「不過管小姐,我還是不太能理解。許勉娶我,起碼他還有婚姻的保障,可你和我哥哥上床,除了能拿到些微的好處外,並不能給你更多保障,你甘願這樣嗎?我哥他是絕對不可能娶你的,你大概不知道他已經有一個談論婚嫁的女友了吧?現在她在加拿大度假,或者下個月就會回來台灣,到那時你要怎麼辦?」
曉竹震驚的看著她,因為她話裡的含義而驀地心痛無比。
「對了,我忘記了。像你這樣的女人,跟男人上床大概也是家常便飯。反正沒有了我哥,你還可以去找其他的男人,我哥玩膩了你,也自然不會再要你。你們這樣也算是互惠互利吧?很好的交易呢……」她那惡毒的眼睛一貶不眨的緊緊盯著曉竹,彷彿想要將她撕裂。
「鍾小姐。」她的聲音如從天外飄來,她極力克制著內心的心潮起伏,用最冷靜的聲音清晰的說。「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因為你雖然用錢買到許勉的人,卻買不到他的心。所以你恨我也是應該的。一個得不到自己丈夫愛的女人,她有權利發洩自己的不滿和委屈。但你發洩的對象不應該是我,而應該是你的丈夫。
「或者我真如你說的那樣低賤,可是你卻沒有任何權利來貶低我的人格,辱罵我的行為。我和你丈夫早在兩年前就已經一刀兩斷,兩年來你抓不住他的心也不是我的錯。至於我和你哥哥之間,那是我們兩個的事,作為妹妹,你根本無權過問。」
「你居然敢這麼說?你好大膽……」沒料到她會如此冷靜,韶妤一時間惱羞成怒,卻也不知所措。
「或者在你眼裡,我和許勉的行為都是很低劣的,可卻是你自己選擇了一個這樣低劣的男人做丈夫,不是嗎?你雖然覺得他的行為可恥,可你還是選擇用金錢來誘惑他。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為,如果沒有你的錢,他根本就不會要你呢?
「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像你和你哥哥那樣的人在,就不會有我和許勉這樣的人在。凡事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所以我不敢說我們和你們誰比較低劣和卑鄙。當你們以為金錢可以買到一切的時候,你們自己不也是金錢的奴隸嗎?既然本質上我們都毫無分別,我想我們誰也不需要再去指責誰。」
「賤人。」憤怒到神情猙獰的韶妤,突然揚起手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你只不過是我哥哥隨便玩玩的女人,居然敢來教訓我?」
曉竹的左臉頰如火燒般疼痛,可是她的嘴角卻噙著一朵嘲諷的笑容。「我原諒你的行為,因為在你眼裡一定覺得自己很高貴,是和我這樣的女人不同的。我得到錢而和男人上床,你卻是給男人錢讓他和你上床,我們的確是不同的。」
「混蛋。你居然敢這麼說!」韶妤猛地撲向曉竹,卻被她閃身躲開。
「我的話,的確說得不怎麼好聽,所以我甘願挨你一巴掌,但那不表示你還可以繼續打我。」曉竹那雙清澈晶瑩的眼眸燃燒著冰冷的火焰,冷漠的望著她。「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再見。」
曉竹頭也不回的離開花園向屋內走去。
「你少得意了,等到我哥不要你而和其他女人結婚時,看你最怎麼樣的下常他遲早是會拋棄你的,就像甩開一塊破布……」被曉竹眼眸裡冷酷的表情嚇到的韶妤,一時間無法移動,但她依然惡毒的吼叫著。
曉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狠狠被人刺了一刀,刺到她無法呼吸,心跳停止。但她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挺直腰桿往前走去。
直到韶妤看不到的地方,她才讓痛楚和羞辱的淚水奪眶而出。無論她剛才表現得如何堅強,如何與她針鋒相對,但在她內心深處,她知道她指責的話都是真的,她鄙視的態度也最她該受的!
鍾韶妤那些冷酷無情的話,已經深深刻在她的心坎上,撕碎了她全部的自尊,也讓她明白自己陷入了如何寫劫不復的深淵裡。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她問清楚了鍾韶的臥室,默默的走了進去。
「什麼,你現在要走?」和許勉談話結束上樓來的鍾韶,驚訝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曉竹,敏感的詢問:「出了什麼事?是不是韶好跟你說了什麼?」
她想回答說沒有,可是心底裡那團無處發洩的痛苦讓她突然點頭。「是的,是為了你妹妹,我不想再和她生活在同個屋簷下。」
「她跟你說了什麼?」他換上了警惕的神情,冷靜的走到她身邊。
「她說……」曉竹閉了閉眼,她還是說不出那些話。「她知道了我和許勉的過去,你看不出她對我有多麼深的敵意嗎?」
「可你告訴我,你和許勉之間早就結束,沒有任何牽連了。那麼你又何必害怕她的敵意呢?等到發現你和許勉毫無關係時,她就不會在意。」
「真的是這樣嗎?你真的這樣以為嗎?」她咄咄逼人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