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維若如遭電擊,驚訝的說不出話,眼淚立刻湧出眼眶,她父親殺人了?
她掩住臉開始嚶嚶哭泣,來人早就離開房間。一瞬間,適才的喧鬧消失無蹤,只留下她心底濃濃的惶恐與不安。
江寒回來已經三天了,自從和邵文的那番對話後,他覺得渾身的細胞都在蠢蠢欲動,想要把對她的不滿與憤恨宣洩而出。他還沒有這樣對一個人失望過,當年海邊的純真女孩,已經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他不相信!
跳下床,他飛快的穿上襯衫與牛仔褲,他必須去一探究竟,如果任何人都可以上她的床,那他為什麼不可以?他憤怒的抓梳頭髮。不,如果她真的那麼無恥,他絕對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同時,維若無助的站在冰店門口,看著正準備離開的姐妹們,爸爸被警察帶走了,媽媽也和別的男人走了,現在連姐姐和妹妹也要離她而去。
「維若,不是我們不帶你走,而是你實在不適合跟我們走。」姐姐有些不情願的看她一眼。「你該知道我們過怎樣的生活,我們不可能帶著自詡為聖女的你。」
維若臉色蒼白,神情淒苦。「我知道,大姐。」
「你知道?」維珍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們明明是一樣的種,為什麼你總是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
維若呆愣在原地,不明白她的話。
維珍的眼裡流露出嫌惡的表情。「你再怎麼故做姿態,但身上流的始終是陸家血,也還是人人唾棄的陸家孩子,你越早認清這一點對你越有利。」她瞥了深受打擊的維若一眼後,就轉向維珠。「我們走吧。」「大姐……」維若追上前,卻因為姐姐無情的言語而變得怯弱。難道她的未來真的已經注定一片黑暗嗎?
「她只是嫉妒。嫉妒你和她不一樣。」一個優雅醇厚的男聲,帶著溫暖與力量穿透她的痛苦,直達她的心靈。
維若飛快的轉過身子,看見她夢裡思念了千百次的臉,驚訝的睜大了眼。居然是他!惟一給過她安慰,帶給她希望的人。這三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地……江寒帶著複雜的心情看著一點也沒變的她。還是一樣清澈的目光,一樣哀戚的表情,一樣脆弱的想讓人保護,徹底激起他心底狂烈的保護欲!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逢,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黃昏的海灘……久久,他才向她走去,笑容湧進他的眼眸。「陸維若,好久不見。」江寒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原本狂烈的怒氣在看見她哭泣的臉時,立刻煙消雲散。當他聽見她姐姐的話時,更是有一種急切想要安慰她的衝動。這些年來,她一定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與悲痛!
她幾次顫抖的挪動嘴角想要說話,但又頹然的合上,眼淚止不住的潸潸而下。
「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他眼裡的笑容加深,表情也更加溫柔。
「噢。」她膽怯的抬眸掃過他的眼,慌忙的轉身。「請進。」
這是一家簡陋、但很乾淨的冰店,四周的牆刷得白白的,木製的桌椅也擦得纖塵不染。當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的剎那,維若覺得這個地方變得更加擁擠,她驀地紅了臉,現在他大概更看不起她吧?
「你坐吧。想吃點什麼?我們有許多口味,鳳梨,草莓,蘋果……」他凝視她驚慌的眼神,平靜的說:「隨便吧,你給我推薦。」
「那好,我推薦你吃七彩的水果冰,由七種不同顏色的水果組成……」她緊張得對著他微笑,雙手不停的忙碌。
「陸維若,你怎麼還沒有離開?」忽然幾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走了進來。
維若雙手發抖,裝滿冰的盤子「匡當」一聲掉在地上,她血色盡失,害怕的瞪著來人。
「什麼事?」江寒在這個時候厲聲開口。
「你是誰?」對方瞥了他腳下的名牌運動鞋一眼。
「江寒。」他冷冷回答。
「原來是江少爺……」來人用猥褻的眼光打量維若一眼。「怎麼,找到人替你還錢了?」
「不,不是……」
「她欠你們錢?」維若著急的反駁被他冷漠的話打斷,江寒瞇起雙眼,威脅的看著來人。
對方那個看來是老大的男人立刻諂媚的說:「這丫頭的老子欠我們老闆錢,他在坐牢前已經把這家店抵押給我們,我們是來收房子的。」
他銳利的眼眸掃過維若。「是這樣嗎?」
維若雙手絞扭著格子襯衫,羞愧不已的點頭。
「到底欠多少錢?」他忽然問。
「不多,十萬。」對方伸出兩隻手。
他立刻從口袋裡拿出支票本,開了張支票。「給你。」
對方遲疑了一下。「可是我們老闆要的是這家店……」
「江少爺。」維若驚懼的大喊,飛快的跑到他身邊,把支票塞回他的手。「你不可以這樣做。」她又轉頭看著對方。「我今天就走,你們給我兩個小時整理。」
那人貪婪的看著江寒手裡的支票,不情不願的說:「兩個小時,多一秒就要你好看!」
他們大搖大擺的離開後,維若才敢望向江寒銳利的眼。她怯怯的低下頭,眼淚沿著眼角滑落。「謝謝你……」她覺得自己好卑微,很想就這樣從他眼前消失。
他忽然伸手覆蓋她顫抖的手,語氣出奇的溫柔。「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從父親出事那天起,她就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你有錢嗎?」
他審視著她的淚眼,一股說不清的心痛掠過胸口,讓他驀地全身一緊。
她緩緩搖頭。
「現在去收拾行李。」他毅然拉著她的手,轉身向後面的樓梯走去,剎那間他已經做了決定,不論她過去究竟做了什麼,他仍然相信,她還是那個在海邊靠在他懷裡述說夢想、想要擺脫命運的女孩。
他要幫助她!
第二章
「你不需要這樣!」維若拎著裝有她全部家當的帆布包,固執的看著一臉堅決的江寒,站在這間他為她租的屋子前,不願意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