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笑茵,舅媽幫你介紹喔,這就是阿財伯,小時候還抱過你啊!」舅媽向前拉起笑茵的手,走到那位中年男子的面前。
果然,他就是阿財伯。
「阿財伯。」她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接著,舅媽拉著她來到那帥男面前。「這就是阿財伯的兒子,阿旺啦!」
啥米?!這位戴著金屬細框眼鏡,長得英俊挺拔的帥哥,竟然就是土財主的兒子阿旺?哇勒……這跟她想像中的實在差太多了吧!
「阿……旺?!」剛剛走進客廳找東西吃的月莎看到了這一幕,驚訝得簡直合不攏嘴。
月莎銳利的眼光往院子一掃——BMW七系列最新房車?!眼光再往他身上一瞄——全套亞曼尼西裝?!還是今秋最新款式……嘖嘖嘖!這等卓絕的品味、這等雄厚的財力,不正是她的頭號夢中情人嗎?
「阿旺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是那個什麼佛學院的啦……」舅媽對這個倒是沒記得太清楚。
「是哈佛理工學院。」阿旺低聲補充說明。
「喔,對啦,哈佛理工學院啦!」舅媽笑得好開心,媽媽也笑得好開心,只有笑茵沉著一張臉,於任也沉著一張臉。
「笑茵小姐,很高興認識你。」阿旺伸出手,展現紳士風度,聲音還帶著點ABC的腔調。
笑茵猶豫了半天,在舅媽死命地擠眉弄眼下,也伸出手表示禮貌。
就當兩手接觸的同時,「啪!」門口傳來玩具斷裂的聲音。
原來是於任因為修理玩具「過度用力」,把鹹蛋超人給折成了兩半。
「嗚哇∼∼我的鹹蛋超人∼∼」小男孩眼睛開始噴淚。
「別哭,叔叔再買新的給你好不好——」
「嗚嗚∼∼我要我的鹹蛋超人啦……」
「好了啦!那本來就是壞掉的呀,叔叔說要買一個給你聽不懂啊?」舅舅猛拍男孩的頭,卻惹來更滔滔不絕的哭嚎聲。「麥夠哭啊啦——」
客廳裡的氣氛突然顯得有些尷尬。
「這樣啦,你們兩個出去走走,啊順便認識一下,年輕人這樣卡自在啦。」舅媽想出了一個妙計。
「笑茵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請你陪我散步嗎?」阿旺深情款款的望著她,這樣的眼光卻令她困窘。
「我——啊——這個——」笑茵真希望背上能長出一對翅膀,好立刻脫離眾人期待的注視。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小晶啊……什麼?緊急會議?一定要我參加哦!這樣子啊……好,那我立刻就回去喔!」笑茵掛下電話,不好意思地對大家笑一笑。「真不好意思,公司臨時有事,我現在就得趕回去,幸會,再見。」她飛也似的衝進房間,在大家都還愣在那裡不知如何處理的當時,她拿起背包逃命似的就往大門外沖。
「喂,笑茵——」舅媽在背後喊著。
笑茵才一踏出門口,於任立刻拿起身旁早就準備好的背包。「不好意思,打擾這麼多天,我也該回去了,謝謝各位的招待,再見!」話還沒說完,就已消失在門口,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眾親朋好友。
笑茵一離開家門,便直直往火車站奔去。
什麼緊急會議,其實根本是電信公司打來催繳電話費的,害她像個傻子似的對著電話鬼扯一堆。
她承認,她的演技真的很差,她不想相親,從來就沒有要相親的念頭,要不是為了讓於任死心,她根本就不會答應要相親;原本心想只是演一場戲,但在於任的注視下,強顏歡笑變得好困難。而現在,她只想逃離這混亂的局面——
第五章
一大清早的北上列車,旅客不多,車廂裡空蕩蕩的。
笑茵前腳剛入座,於任後腳便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兩人沉默不語,一個望著窗外,一個看著走道。
「怎麼樣,開心吧?相親的對象條件還不錯!」於任打破沉默,語氣卻是冷嘲熱諷。
「是不錯,但是關你什麼事?」笑茵反擊,雙頰氣得通紅,模樣卻俏得可愛。
「我是你的『姊夫』嘛,也該替你高興啊!」心胸再寬闊的男人也是會記仇的,他沒忘記她昨晚故意叫他的那聲「姊夫」,更沒忘記她昨晚與他熱吻後,今天一大早居然還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和別人相親的行徑。
「你——」笑茵轉過頭,一雙杏眼快被他氣出淚來。「你既然知道你是我的姐夫,就該留在家裡陪姐姐,跟我上火車做什麼?」
她是生氣的、是痛苦的,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那人卻是她最不該愛上的人。
「你還不明白嗎?我喜歡的人是你——」於任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從那天在火車上遇到你,我就已經情不自禁愛上你——」
「不!我不要聽!」聽到他這麼直接的告白,笑茵立刻伸手摀住了耳朵。「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怎麼可以對不起我姐姐?」他怎麼可以腳踏兩條船,更可惡的是——他出軌的對象居然是她?而他的表情還這麼認真,說的話還這麼義正辭嚴?
「聽我說,我和月莎並不是真正的情侶——」於任用力拉開她摀住耳朵的雙手,她卻拚命的抵抗。
「我不要聽——」自古以來,所有爭吵中的男女,都是重複著這樣的對白。
沒辦法,他只好換個方式讓她明白,一雙大掌突如其來地扶住她的後腦,笑茵猛地睜開眼,卻見眼前霍地一黑,那曾在昨夜帶給她無限震驚的唇瓣,再度佔據了她的雙唇。
誰叫她雙手捂著耳朵不聽人解釋,他只好用這種方式讓她「平靜」下來。他熟練地開啟她緊閉的雙唇,進入那柔軟溫熱的口中,挑動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不行!她不能一錯再錯了,不論他的氣息多麼吸引她,不論他的吻多麼溫柔甜蜜,她都不能再沉浸其中了。
笑茵不斷往後挪動,試圖抗拒他的攻勢,直到背後抵著玻璃窗,她再也無處可躲,當她以為他會得寸進尺時,於任卻突然鬆開了手——